徐南說著,對紅妝道:“給我倒杯水。”
“是……”
紅妝連忙轉身給徐南倒了溫水,小心翼翼遞來,送到徐南嘴邊。
徐南喝了一口。
喉結湧動,嚥下。
卻在這瞬間,噗的一聲,吐了出來。
杯子裡,就猩紅一片。
“南帥!”
眾人嘶聲驚呼。
徐南擺手,舔了舔嘴唇,將剩下沒吐出來的血,又咽了下去。
眾人淚如雨下。
低頭,徐南看到自己手臂上有針眼,道:“我師叔來過了?”
紅妝淚有千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了點頭。
徐南淡然的笑了笑:“他應該也束手無策吧?有沒有說我還有多少時間?”
安如山死死咬著牙,指甲都快嵌入掌心,蒼老的聲音裡滿是沙啞:“吳老先生說,若沒有惡化,還有……還有……一兩個月。”
說出最後幾個字,他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感覺到陣陣虛弱。
這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國之重器啊。
他的豐功偉績,閃耀了一個時代。
可這賊老天!
天妒英才……
“一兩個月。”
徐南目中閃過濃濃的悵然,卻又道:“時間上應該足夠了,五國盟軍頂多會在月底的時候就打過來。”
“南帥……您不會有事的。”
紅妝哭得泣不成聲:“我送您回重城,好好養病,南疆您放心,我們替您守著!”
烈軍顫聲道:“南帥,回去吧,我們會替您守好南疆,等您傷愈歸來,定能看到一個強大的南疆戰區。”
徐南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再度笑了起來:“這一回去,怕是就回不來了,你們這些實在不是個說謊話的料,以後多跟軍師學學,這貨才是壞得頭頂生瘡。”
換做平日,軍師必然是要跟徐南懟上幾句的。
哪怕是南疆主帥,也不能平白汙衊人不是?
可現在,他依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不斷點頭,再點頭。
如果我頭頂生瘡,能換南帥安康,這腦袋就長滿了瘡,又有何妨?
“行了,我還沒死,你們都是南疆的頂樑柱,在這裡哭哭啼啼的算什麼事?”
徐南伸展了一下雙手,撐著床沿,慢慢站了起來。
紅妝一直雙手虛扶,生怕徐南摔倒。
但徐南卻站得很穩,脊樑依舊如往日,挺拔似標槍。
“時間不多,就容不得浪費了。”
徐南面容嚴肅起來:“眾將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