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大,不光電話裡的燭龍,就連坐在王朗身後檯面上的影子,都忍不住一個踉蹌,差一點沒直接從檯面上摔下去。
其實不光王朗這邊的影子,在燭龍辦公室裡也同樣是一副這樣的景象,在座的七大軍區七名中隊長,也是紛紛在椅子上一個踉蹌,倒是西南軍區的中隊長許嚴,雖然表情也很複雜,但至少卻並沒有表現的有多詫異。
甚至還有一種如果王朗不罵,他許嚴也會搶先開罵的感覺。
手握電話的燭龍都傻了,從他記事兒起……好吧,有點吹牛逼了,應該是從他成為大隊長起,似乎就沒有人敢指著鼻子罵自己了吧。
但是很快,就聽王朗這邊忽然說道:“老子不知道我的兵是不是土匪,是不是恐怖分子,但我只知道,我的兵!他們以後將要面對的,就是這些人!可是你呢?身為大隊長,坐在辦公室裡只會指責他們!你不來我們這裡,又怎麼知道我們這邊的人相互之間感情有多深?你怎麼知道他們意識到孫洪掉下去的時候不難過?你又是怎麼看出他們沒有原則的!”
王朗的話,喊得燭龍有些愣神,原本極度不爽的表情,也逐漸凝滯在臉上。
“孫洪這麼做,是因為他心裡有這個集體!他始終把演習當成戰場!始終謹記自己的使命!而你呢,卻把別那些被他抱著摔下去的隊員的疏忽大意,全歸咎到孫洪的身上!你不覺得這樣說會讓人心寒?!”
“還有其餘的隊員,他們不回頭,你確定是因為冷漠無情?!你難道是用下面的眼睛看事情的嗎!如果事情真的是你認為的那樣,那麼我問你,假如其餘人返回去救人,誰來完成任務!他們寧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掉下去,摔得半死不活的咬牙撐著傷痛,還是先選擇完成任務,你真的瞭解他們的心情?!”
一連串的質問,讓燭龍逐漸窩回了“舒適”的轉椅靠背上,不知道為什麼以往很舒服的椅子,這次卻讓他總覺得有點硌得慌。
聽到王朗結束通話電話的忙音,燭龍沉默了幾分鐘,跟著抬頭環視屋內的七人,然後苦笑問道:“老子被罵了,你們是不是聽的很爽?”
沒人回答,只是紛紛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
“呼……被罵了好,被罵了好啊,哈哈哈哈,這臭小子。”
燭龍將電話放回座機上,然後就開始美美的自己嘀咕了起來。
“那個,大隊長啊,您消消氣,等我回去,我一定讓這小子寫檢討,還反了他了,敢頂撞上級,還把上級頂撞的這麼疼……我是說尷尬,那至少讓這小子寫他兩萬字的,您看成嗎?”
見大家都不說話,而這事情又發生在西南這邊,於是就見許嚴訕訕一笑,然後就嘻哈的“賠笑”著說道。
“滾蛋,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你們幾個也別在這空調屋裡坐著享受了,跟我去看看那兩個負傷的新兵。”
燭龍說著,就直接起身,然後帶著大家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而讓他們後來感到動容的是,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結束一場比賽的狗眼他們,此時就正全體坐在手術室門口。
一個個始終緊握著雙拳,一臉焦灼的樣子,馬燕跟王靜兩個女孩子就不說了,就連其餘四個鐵錚錚的漢子,此時居然都雙目泛著血絲,時不時的,還偷偷抹上幾下眼淚。
這能說沒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