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語的分析,聲線是與尼昂不一樣的低沉:
“是哪個女人?不……如果是女人送給你的話,你就不會轉送出去了,所以,你又去酒吧釣人了?”
再進一步補充。
尼昂真的是很討厭被男人猜測私生活,也很討厭被男人試探行蹤。
而關注別人私生活的行為,自離開野蠻落後的戰場環境後,尼昂就著實沒怎麼遇到過了——老實說,哪怕是被粗言爛語的兵痞問到這種事,他也覺得挺有病的。
更別提因為現在的搭檔經常破壞他假期生活,有事沒事強行用組織的名頭拽他去加班調休的關係,讓他的假期娛樂包括私生活都受到了很大影響。
雖然不是不能接受加班,但黑澤陣的行為屬於惡意找茬挑釁。
而被找茬挑釁,就是尊嚴方面的事情。
……惹毛他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誠然,尼昂沒法像是當年幹掉惹人厭的僱傭兵同行那樣,把現如今已是同事的黑澤陣也給幹掉。
不提對方很難對付,最重要的是,尼昂還沒打算和酒廠翻臉。
——無端殺死組織重點培養的同事,對他前途沒有半點好處。
尼昂在找些什麼。
越發意識到酒廠的神秘和龐大,尼昂就越不打算背叛,組織的情報網是他在黑市混了那麼多年來最廣泛好用的,而且上司給錢也給的很乾脆。
但被人挑釁後選擇忍氣吞聲,也不符合尼昂的性格。
他真希望組織能懷疑上黑澤,最好直接派他把人弄死。
尼昂無比期盼那一天。
可惜黑澤陣作為酒廠飼養的忠犬,還真沒有過讓上司懷疑的點,而對方的能力不比他差多少,用栽贓嫁禍的手段清除對方的失敗率太高。
儘管如此,出個氣的辦法——還是有的。
以牙還牙,從不忍耐。
尼昂的銀眸微暗,已經把黑澤陣寫上了心底的報復名單。
隨後他不露半點痕跡的用優雅的英倫腔直白道:“你話那麼多幹什麼,我怎麼樣關你屁事,反正我又沒有耽擱工作,也沒有洩露組織情報,總之,東西我送你了,所有權不在我身上,你要是疑心病犯了不想要,就自己拿去丟掉。”
尼昂不喜歡浪費。
但他有靈活的底線:他只是不喜歡浪費屬於自己的東西,屬於別人的,以及他送出去了的,那對方怎麼浪費,他管不著。
看著對方的態度,黑澤陣頓了頓,又思索了一會。
他提出了第三個猜測:“還是酒店給你的安慰禮?”
尼昂:“喂,沒完沒了了是吧?”
“……哼。”
確定了什麼,銀髮的男人垂下手,倒是沒有把東西扔掉的意思。
“所以,情報呢?”尼昂把話題扯回正事上,他慢吞吞走到搭檔身邊,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興致缺缺的不耐煩詢問:“考核任務的目標是誰?具體要求又是什麼?”
黑澤陣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對方。
上面是一個典型亞洲人面孔的男人。
“名字是尾上憲史,英籍日裔,一位小有名氣的科學家,在英國一家藥物公司擔任研究部部長和首席研究員,他私下與組織簽訂了合作,配合開發某種藥物,並研究出了最新的成果。”
“但在約定上交成果的那天,這個蠢貨違背了合同,寧可上交違約金,也不打算把東西交出來,他說,他要和自己的同事用這個藥建立一家新的公司,開創新的醫療領域。”
黑澤陣說明著,隨後緩緩露出像是野獸找到了獵物一般無比刺骨神情:
“沒人能夠和我們合作後,又這樣輕易的脫身。”
“上面的要求是滅口,並回收其研發的藥物資料的原卷。”
“而大概一小時後,他將會抵達這所公園不遠處的餐廳,與和他約好的同事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