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衛金首先看向跪在場中的冀州人,虎視眈眈道。
“劉福貴。”
“你呢?”衛金又看向雍州人。
“馬開強。”
“你們兩個,能耐挺大啊!”袁紹啪地一掌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怒罵道。
“哎哎哎,袁老闆,請先息怒、息怒!”衛金壓手勸慰道。
“劉福貴,你混哪裡?”衛金繼續問。
“滄州幫。”
“滄州幫趙老大來了嗎?”衛金抬眼,朗聲問道。
“來了!”左手邊座中一箇中年男子起身,向四周拱手道,“在下滄州幫趙華中,承蒙滄州幫的弟兄們信任,現坐幫中第一把交椅。”
“趙老大,今天這事鬧那麼大,事情的起因經過我們都已瞭解清楚,我就想問一句,你作為滄州幫的話事人,劉福貴如何處置,你趙華中給大家一個交代,如何?”衛金正顏道。
趙華中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他滿臉怒氣地瞥了劉福貴一眼,然後衝場邊兩個滄州幫弟兄使了個眼色,示意二人跟他一起上,然後三人一齊朝劉福貴走來。
那劉福貴見三人來勢洶洶,自知大事不好,連滾帶爬上前抱住趙華中的大腿,嘴裡連連求饒道:“幫主、幫主,我知錯了、我知錯了,饒了我吧!”
“啪!”趙華中一個大嘴巴子扇在劉福貴臉上,然後又一腳將其踹開,怒罵道:“混賬東西!幫會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趁著劉福貴暈頭轉向之際,趙華中指使兩個幫眾一齊按住他,然後趙華中一腳踩住劉福貴的左腳,將其鞋襪扒去,又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小刀,“咔嚓”一聲將劉福貴的左腳小拇趾截去。
“啊——!”劉福貴面如醬色,痛苦地抱著左腳滿地打滾,涕淚橫流。
趙華中兩指掂起劉福貴鮮血淋淋的斷趾,舉高,大聲說道:“滄州幫劉福貴不守江湖規矩,插隊買酒,尋釁滋事,根據幫規,切掉一趾,這樣的處罰,不知在座各位老大是否認可?”
衛金望向袁紹,袁紹點頭,左右兩邊端坐的幾十個幫會老大也紛紛點頭。
趙華中見狀,上前一腳踏在在劉福貴的胸口,吼道:“還在這鬼叫什麼?還不趕緊謝謝幾位老大不殺之恩!”
劉福貴看到趙老大低著頭使勁朝他使眼色,心中立刻明白這其實是趙老大導演的一出“苦肉計”,他停止哭嚎,強忍著斷趾之痛推開趙華中踏在胸口的腳,翻身坐起,面色蒼白、嘴唇哆嗦著向四周拱手道:“劉……劉福貴謝……謝謝各位老大不殺之恩!”
“行了、行了,把他拉下去止血,呱噪!”衛金皺著眉厭煩地揮手道。
兩個“滄州幫”的弟兄趕緊上前把劉福貴攙扶下去。
“馬開強,你呢?你又混哪裡的?”衛金看向那沉默不語的雍州人。
“沒門沒派。”真實身份是“梨園”諜子線人的馬開強,兩個眼眶被揍得烏青,卻依舊硬氣。
“沒門沒派?也就是說沒有老大罩著,你也敢糾集鄉黨毆打幫會中的人,膽子不小啊,假以時日,我看你在冥都裡都敢上天!”袁紹右手食指隔空一頓猛戳,怒不可遏。
“馬開強,今天的事,起因不在你,先動手的也不是你,所以錯不在你,如果你現場和劉福貴對打,有仇你當場就報了,我們幫會不但不會追究,反而站在你這邊,替你主持公道,可惜你錯就錯在事後糾集鄉黨打人報復,玩‘馬後炮’,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衛金伸手示意袁紹息怒。
“我們江湖人都知道,但凡玩‘馬後炮’的,今天你打過來,明天我砍回去,後天你再殺回去,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最後肯定要鬧到出人命,你看看眼下,本來小事一樁,非整得雞飛狗跳的,你又這麼‘能’,那你說吧,該如何收場?”衛金繼續問。
“你們人多勢眾,我勢單力薄,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馬開強梗著脖子道,“要打要殺儘管往我身上招呼便是,想讓我馬開強開口認慫,這絕對辦不到!”
此言一處,引得場邊幫會老大一陣騷動,“滄州幫”幫主趙華中更是要衝上前馬上開打,被身旁的兩個老大死死拉住。
“喲呵,還是個硬骨頭,他媽的我倒想看看你骨頭有多硬?”袁紹剛想發作,也被衛金勸回座上。
“這樣吧,我看你也是敢作敢當的一條硬漢,既然你不是幫會中人,我們幫會中人自然也不會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剛才你也看到了,劉福貴受到幫會懲處,被切掉一趾受了傷,等他傷養好了,我們安排你們兩個一對一公平決鬥一場,籤生死狀,是拳鬥還是械鬥你們自己選,總之最後分出個生死,你看如何?”衛金說這些話的時候,表面看似和顏悅色,話中卻隱藏著濃重的殺機。
“好!”馬開強思索片刻,點頭應道。
“在座各位老大呢,老夫這般處理,有沒有覺得不妥當的?”衛金環顧四周,假意輕鬆問道。
“媽的,讓老子現在就宰了他!”“滄州幫”老大趙華中大聲罵道,若不是旁邊兩個老大攔著,他早衝入場中開打了。
“揚州‘斧頭幫’紀鴻飛願向馬開強討教討教!”左手邊座中一個精壯漢子起身說道。
左邊座中支援“滄州幫”的幾個黑幫老大早已怒焰沖天,幾乎按捺不住要上前分個生死。
“那就舉手表決吧,”衛金雙手一攤道,“一人一票,舉手超過半數的話,今晚支援‘滄州幫’的老大們就出一人與馬開強決出生死,你說呢,袁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