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壓抑，沉默的氣息，全都籠罩在修士頭上，他們在等，等著莫伶和黑衣青年其中一人踏出那一步。
許久，莫伶和黑衣青年都沒有動靜，就在所有人開始不耐煩的時候，終於，在他們的注視下，莫伶的腳動了。
“快看，莫伶動了！”
“一定要踏出去！”
整個石臺響起了轟鳴，所有人的聲音都爆發出來，震動四方。
在他們的緊張神色中，莫伶的腳一頓一頓的朝前壓去，每一頓他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直到最後的那一刻，莫伶的腳終究踏上了第一萬階。
莫伶的腳落在了一萬階上，石階上並沒有意想中的暴動，也沒有想象中應有的威壓，甚至彷彿是踏在一階普通的石階上。
“第一萬階！他踏出去了！”
“莫伶！莫伶！莫伶！”
目睹了這一刻，石臺上沸騰了，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吶喊，聲嘶力竭的嘶吼。
莫伶面色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身子好似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踉踉蹌蹌的坐在了石階上。
儘管他的樣子慘不忍睹，但是他卻笑了，這一笑之下，扯動了身上的傷勢。
“咳咳…”
斷魂眼中還是一片呆滯，呆呆的望著莫伶，似乎還沒有從這個事情中反應過來。他雙目無神，胸口彷彿受到了劇烈的撞擊，待他清醒過來後，臉上漸漸露出獰笑。
“原來殺石翼的人是你！”
沒有理會斷魂，莫伶慢慢的站起身，抬起頭閉上雙眼，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世間之人，誰又能真正無悔…”
莫伶喃喃，睜開了雙目，不再看那天，而是看向了無盡的遠方，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那承載他兒時記憶的遠方，看到了那個紈絝不知進取的自己，看到了父母為他擋下那一刀，他的眼睛漸漸變得模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很痛，很痛…
許久，莫伶的臉色才舒展開，臉上也漸漸有了笑容，這微笑越來越濃，他似是忘記了疲憊和疼痛，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前面的石梯出口，一躍而起，毫不遲疑的踏了出去。
斷魂的瞳孔猛的一縮，臉色比之前要更加難看。他低吼一聲，全身修為再度凝聚，如瘋了一般衝擊著第一萬階石梯。
然而，任由他如何費力，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衝出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石梯的束縛，也無法阻止莫伶踏出石梯，登到山頂。
石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瞬息間凝聚到莫伶身上，當看到莫伶踏出了石梯時，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濃濃的震驚之色。
“是莫伶！是他爭到了第一！”
“莫伶是這裡所有修士中的第一人！！”
恐怕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在他們看來籍籍無名的小修士居然能夠走在所有人的面前，衝出了石梯。
也就在這時，石梯輕輕一陣顫抖，所有人明顯感受到，來自石梯的壓力正在逐漸的衰退下來，儘管衰退的速度很慢，可這卻讓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狂喜。
一踏出石梯，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他的眼簾，莫伶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然而，就在他閉上眼的這一剎那，一道紅光浮現在莫伶頭頂上空，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射入莫伶的天靈蓋中，最後沒入莫伶的身體內消失不見了。
而這一幕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連莫伶也不知道有這樣一道紅光沒入了他的身體內。
待到莫伶適應了這亮光，重新睜開眼時，一切都已經化為了平靜，放眼看去，一塊巨大的石碑映入他的眼簾。
“這石碑上似乎還有字！”
莫伶一怔，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慢慢的走到石頭旁邊認真的看了起來。
石碑穩穩的插入山裡，石頭頗有些珠華玉潤，在石體上方方正正的鐫刻著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