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提著袋子，呼吸放緩，不動聲色地點開手機，將報警電話輸入好後鎖屏。
張婉兒計劃著路線長短，擦了擦手心嚇出的冷汗，感覺差不多了，直接助跑衝進人群，又跑了好久才敢停下來。
身後跟著的幾個人對視一眼，決定先撤退，下次再找機會。
累得氣喘吁吁的張婉兒開啟手機，撥通了白玉琴電話，電話很快接通。
“媽，你來接我好不好？”張婉兒聲音發顫，語氣帶著哭腔。
她一個女人再怎麼厲害，被人跟蹤也是害怕得不行，要是她真的被人帶走，那麼恐怕白玉琴都不會再承認她了。
“小婉，你怎麼了？”白玉琴察覺到不對，連忙問道。
“媽，你快來接我，我一個人不敢回家。”不想在這過多解說，張婉兒連忙催白玉琴來接她。
“好好好，你告訴我你在哪？媽這就去接你！”白玉琴一邊穿好外套，一邊出門打車到她所說的地方。
不到十分鐘，白玉琴就到了廣場，看見與人群格格不入的張婉兒，讓計程車等一下，就快步走了過去，“小婉？”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婉兒猛得抬頭，跑過去一把抱住白玉琴，低聲啜泣：“媽，這幾天……一直有人跟蹤我，剛才我……感覺他們想抓我，就趕緊跑到這裡了……我好害怕……”
“你這傻孩子！”白玉琴拍拍她的後背，安撫道：“你怎麼不早說？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你最近跟媽一起，別自己單獨出去了，知道嗎？”
“謝……謝媽。”張婉兒退出她的懷抱，紅著一雙大眼，唇瓣微抿，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白玉琴。
“你這是怎麼了？”白玉琴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有懷疑的人？”
“媽，前幾天有個晚上阿祐哥哥回來了，然後……”想到那天林祐說的話，眼淚又是止不住的留下來，“他說我髒，說我不知廉恥，可我明明只有他一個男人，我當時被氣瘋了就說了幾句顧惜的壞話，他當時很生氣，我怕是他……”
剩下的話張婉兒沒有全部說完，只是可憐巴巴地看著白玉琴，“我不是故意說顧惜姐姐的，只是我當時被氣瘋了，我又不捨得罵阿祐哥哥，都是我的錯……”
原本白玉琴就沒有怪她的意思，任何女人被這樣說都會生氣，她知道張婉兒只有自己兒子一個男人，她只覺得張婉兒是真的愛自己的兒子，哪怕被這樣說都不捨得說自己的兒子。
“好孩子，我幫你討回公道。”她覺得這件事還真可能是林祐乾的，牽著張婉兒的手上了車，跟司機說了林祐住所的位置後，一路上都在細心安慰小聲哭泣的張婉兒。
叩叩——
正在辦公的林祐聽到敲門聲，在辦公椅上坐了一會，敲門聲變得急促之後才緩步過去開門，剛開門就被人劈頭蓋臉一陣訓斥。
“林祐，我從小都是怎麼教育你的？你居然想派人綁架張婉兒，這就是你的修養嗎？你對得起我嗎？！”白玉琴越說越氣憤。
面無表情的林祐聽她說完，才慢悠悠道：“她不是說小惜髒嗎？如果她不乾淨了，估計就不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了，我在教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已，現在看來好像沒有成功呢。”
沒想到林祐直接就承認了，兩人一愣，張婉兒臉色慘白，白玉琴張嘴打算訓斥，就被林祐打斷，“那你對得起我嗎？”
我把您當母親，你欺我，騙我，算計我。
“你覺得，你對得起我嗎？”林祐悲哀地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母親。
“我……”白玉琴一時語塞，很想說她怎麼對不起他了，但是對上林祐那雙悲涼的眼睛，突然覺得說不出口了，不自在地移開眼睛，“你是我兒子，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的，你怎麼能這樣想我？”
看著母親不知悔改的樣子，林祐徹底失望地閉上眼，聲音更加冷硬道：“一句話，你這麼喜歡張婉兒，那你就把她當你親女兒，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也省的你天天算計我，怪累的。”
“林祐！你這是說什麼話！”就當沒他這個兒子，這話是怎麼說出來的，“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嗯，你就當你沒生我這個兒子，缺錢了跟我說，其他的別找我了，好好陪你的好女兒吧。”林祐著重唸了那個好字。
“阿祐哥哥……”張婉兒胳膊挽著白玉琴，另一隻手在她背後拍打安撫，“這件事是我的錯，不該罵顧惜姐姐，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你能不能放過我……”
張婉兒垂著頭，單薄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像是害怕極了，看在林祐眼裡更是煩躁，“你是真的煩人，看見你就噁心。”
聞言，張婉兒一顫，氣得發抖，將頭埋在白玉琴的肩膀處，長髮掩蓋住扭曲的臉色和怨恨的目光。
白玉琴看在眼底心疼極了，自己兒子這麼辱罵都沒有生氣怨言，她都替張婉兒委屈，剛想扭頭罵林祐，就發現他不耐煩地把門關上了。
她這才注意到，從始至終，林祐都沒打算帶她們進屋，憤憤地跺跺腳。
“小婉，別哭了，乖。”白玉琴拉著她往外走，嘴裡還哄道：“別哭，乖，我們先不搭理他，媽這兩天好好陪你玩玩，等你心情好了，媽再帶你找林祐的事！”
“媽，不怪他，怪我……不招人喜歡，都怪我出身不好沒文化，什麼也不會……我太……差勁了。”張婉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白玉琴又忍不住想到顧惜那個小蹄子，都是她害得自己兒子六親不認，現在連她這個親媽都不打算要了。
將人關在門外後，林祐靠在門板上，揉了揉太陽穴，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