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不講情面,不大懂人情世故的幹部,無論他有什麼別的缺點,這一點就很可取了。”
如此,韋賢這個所長的位子越坐越穩。
檢查員仔細檢查了一番,又核實了證件,才客氣說:“原來是張科長,不知有什麼公幹?”
“你們韋所長呢?”
“審訊室正審犯人呢。”
“帶路。”
“這張科長,所長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他。”
“我是奉戴老闆的命令來移交犯人的,怎麼,你想抗命?”
“.好吧,您這邊請。”
審訊室光線很暗,血腥味撲面而來。
入眼的便是滿牆掛著的各種各樣的手銬腳鏈,以及血跡未乾的皮鞭、藤條等,真是應有盡有。
進門處靠牆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中山裝的黑瘦中男人。
光頭,深陷的眼窩藏著一雙三角眼,眼眸像兩把寒刀透著狠厲,此刻正死死盯住對面的犯人。
韋賢——危險,名副其實啊,張義心說。
他對面審訊架上吊著一個二十歲左右滿臉倔強的平頭青年,肩膀上赫然中了一槍,血水止不住地往外滲,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顯然已扛過了一番酷刑。
“所長,這位是諜參科張科長。”手下戰戰兢兢介紹。
韋賢沒說話,自顧自點了一根菸,盯著犯人喝道:
“進了這個地方,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定你的罪,讓紅黨打不出一個噴嚏,合作還是頑固抵抗,你自己掂量。”
撂下這話,他才側頭看向張義:“久仰了,張科長,有什麼事嗎?”
見這廝拿大,裝傻充愣,張義也懶得和他客氣,板著臉,拿出戴春風的批示:
“奉局座命令,前來提人,軍令如山,請韋所長馬上辦理交割手續。”
韋賢恍若未聞,他聳拉著眼皮問:“沒聽戴先生說啊?”
張義輕輕一笑,不屑地看著他,語氣淡然無比,就像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你要抗命?”
韋賢表情一滯,憤懣說:“戴先生的命令我自然會遵從,但你們諜參科也太會撿便宜了吧?人是我們抓的。”
“人是你們抓的,誰也不能否認。”張義不疾不徐,“設卡檢查是你們的職責,甄別紅黨內奸是我們的工作,大家最好各自做好分內工作。”
韋賢冷哼一聲:“你們再晚來一會,我就拿下犯人的口供了。”
“不見得吧?我怎麼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審訊的工作還是交給我們專業的人做吧。”
“哼,什麼不見得,他的同夥已經落網了,我馬上就可以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順藤摸瓜就可以找到他的家人父母,一雙父母一層天,我倒要看看他是要忠還是要孝。”
同夥已經落網了?
張義心裡翻江倒海,眼裡卻沒有一絲波瀾:
“謝謝韋所長告訴我這個好訊息,放心,等犯人招供,自然有你一份功勞。”
韋賢再也無語,沉默了片刻,冷哼一聲,揹著手走了。
“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