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們是中國特工?”
“不錯,我希望和水野君交個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會成為朋友的。”
水野冷笑一聲,恢復了日本人的倨傲,瞥了一眼黑暗中,不屑道:
“信不信只要我大喊一聲,帝國的衛兵就會趕到這裡,殺死你們三個。”
“剛才的爆炸水野君沒聽到?他們現在忙著抓人呢,根本顧不上這裡…再說了,要死也是你先死。”仁丹鬍子面不改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即便我們成不了朋友,也可以做一次交易嘛。”
“我不怕死,生命對我早就沒有了意義但我不會背叛自己的祖國。”
“是嗎?就像你失去生命的妻兒那樣?他們的生命也沒有意義嗎?殺害她們的兇手還在逍遙,水野君是不想復仇還是根本沒有殺人的勇氣?”仁丹鬍子的話越來越快,越來越重,一句接著一句地問。
水野丈一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並沒有想讓你背叛你的祖國,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你幫我搞到原金陵區區長錢新銘的訊息,我幫你擊殺那位殺死你妻兒的肇事者,從此我們不再見面,很划算,不是嗎?”
這句話讓水野丈一沉默了,他遲疑了一會,緊緊盯著張義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怎麼相信你能做到。”
“張義,你應該聽說過我。”仁丹鬍子淡然道。
這個名字落在水野的耳中如同擂鼓,作為大使館的二等秘書,他對這個上了特高課必殺名單、讓領事官須磨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人可謂印象深刻。
根據帝國的情報顯示此人升任副科長後隨特務處轉移到了武漢,卻不想竟然就潛伏在金陵城,潛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水野丈一恨不得立刻掙開束縛將眼前的男子擒下,帶到領事館須磨面前,不說他可以憑此功勳立功升職,說不定投須磨所好,藉助他的實力幫他報仇雪恨,堂堂正正做一回男人。
張義自然看出他眼中的蠢蠢欲動,不屑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臉蛋,說道:
“水野君,殺人是需要勇氣的,可不能幻想。”
說著帶上手套拿過水野仗一的手槍,微微一笑:
“這個情報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
明天早上,將情報放在夫子廟公園第一個長椅下的竹洞裡,不然你的手槍就會出現在刺殺那名少尉的現場,到時候你會是什麼下場就不用我說了吧。”
張義說完不待水野回答,迅速帶著猴子和錢小三消失在黑暗中,身後水野丈一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恐懼跌倒在地上。
“科長,你說他會屈服嗎?”
回到安全屋,猴子思忖著問道。
“誰知道呢。”
張義也不敢肯定,水野仗一的事情說到底是日軍內部的矛盾,雖然他對水野威逼利誘,但此人是否願意拿情報來交換還真是個未知數,畢竟報仇雪恨和做日、奸還是不一樣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水野即便答應了,我們也不能放棄自己的情報來源,今天的爆炸就是告訴日寇和錢新銘,我們來了,不知道他們今晚能否睡個好覺。”張義冷笑一聲。
日本特高課後院的一間房子裡面,錢新銘和尚振聲坐在一起,他的臉色陰沉,凝眉不語。
說是房子,不如說是優待室,和一般充滿血腥味和滿眼刑具的“優待室”不同,這裡可以稱之為貴賓室。
錢新銘出賣了特務處的潛伏特工,此刻雖然沒有獲得自由,但他的待遇自然和其他犯人不同,每天可以享受大魚大肉和水果點心的伺候。
日本人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希望他改弦易張後可以提供更多的情報,
錢新銘對此心知肚明,此刻他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的副手,又警惕地瞥了一眼門外,小聲道:
“應該是武漢來人了,剛才特高課召我前去辨認炸彈的殘痕,我一眼就看出是特務處自製炸彈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