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太郎鬆了鬆襯衫上的領口,將車窗開了一點縫隙,拿起扇子扇著風。
他長得有些肥膩,面寬,塌鼻,留著八字須,戴著眼鏡,看上去有些猥瑣。
一旁的保鏢立刻道:“先生,這樣不安全。”
“只是開了一個縫隙罷了,有帷幔遮擋,有什麼不安全的。”宮本太郎不以為意。
保鏢看他態度堅決,欲言又止,又怕受到宮本的責罵,只好對司機和副駕駛上的男子使個眼色,讓兩人打起精神,小心戒備。
他心說萬一有不長眼的上來,他們前後兩輛車上一共八名保鏢,人人配雙槍,定讓他有來無回。
陰冷的夜色中,突然灌進來的冷風讓宮本太郎哆嗦了一下,思緒倒是更加清晰起來。
他此刻還在想著明天的事。
明天就是週末了,按照約定,那個支那人要送情報過來。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報,讓一向冷靜的加藤壽一大佐如坐針氈,今天光是電話就打了三次。
想著有些入神,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滙豐銀行樓下。
宮本太郎掀起帷幔瞟了一眼,透過人群間隙,可以看見金碧輝煌的大廳中打扮得體的紳士談笑風生,大腹便便的官員和摩登女郎調著情,其中不乏金髮碧眼的歐美人。
更有服務生端著香檳穿梭其中,鮮花、美酒、美人、香氣四溢,這就是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男人就應該活在這樣的世界中,當然要是沒有這些歐洲來的野蠻人就更好了,一個個穿著燕尾服裝成彬彬有禮的樣子,可笑。”
宮本太郎冷笑一聲,現在這些人是宴會的主角,自己還要捧他們的臭腳,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匍匐在帝國腳下瑟瑟發抖。
“先生,請下車。”
後座上的保鏢先是下車小心謹慎地觀察了一圈,然後揮了揮手,留下四人看車,其他四人圍成圈將剛下車的宮本夾在中間,貼身保護,緩緩向著大廳走去。
“八嘎,我看起來很像怕死鬼嗎?不用貼這麼近,免得遭人笑話。”
宮本低聲斥責了一句,然後整理了下燕尾服上的蝴蝶結,挺直腰桿向前走去。
.......
銀行大樓對面的一處平臺上,張義此刻穿著黑衣匍匐在地,透光瞄準鏡觀察著銀行門口進出的人群。
旁邊的地上用釘子固定著一張照片,應該是加急洗印出來的,有些模糊,有些沾手,藥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張義目測了下距離,大概300米,春田步槍的射程在800米,完全夠了。
今晚的天氣還不錯,月光皎潔,因此瞄準鏡小小世界裡清晰可見。
他拔了一根野草,拿著手中,判斷風速,不通調整射擊的角度和自己的呼吸。
終於,一張猥瑣的面孔出現在瞄準鏡中,他此刻正紳士地親吻一位女士的手,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意。
正是時候。
張義瞄了一眼隨風擺動的野草,屏住呼嘯,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響起,彈殼跳躍著落地,子彈倏地劃破空氣射入宮本太郎的大腦。
上一秒他還在微笑,突然神色一頓,臉色煞白,身體止不住的向著一側傾斜,頹然跌倒在地上,頭上出現一個小洞,腦漿迸裂,鮮血汩汩流著。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大廳門口的人連連尖叫,抱頭鼠竄。
宮本的保鏢辨別著槍聲的反向,對著張義所在的方向連連開槍,但王八盒子的射程在如此距離顯得那麼多餘。
此刻的張義背起狙擊槍,帶上線膠手套,迅速打掃了戰場,然後走到旁邊的鐵架旁,撿起地上的粗繩,往外面一拋,順著繩索滑了下去。
等宮本太郎的保鏢和巡捕趕到的時候,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