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沛霖這一昏睡,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
夢裡,依稀感覺到有男子在和她說話,可是醒來的時候,床邊就只有留蘭和脆芯守著。
甘沛霖皺眉伸出了手,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連面紗都沒有包。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驚動了睡著的兩個丫頭。
“大小姐,您醒了。”脆芯歡喜的不行。“您一定餓了吧,奴婢熬了熱粥,這就給您端來。”
“大小姐,奴婢打水給您洗把臉。”留蘭要走,被甘沛霖抓住了她的衣角。
“大小姐還有事情吩咐?”留蘭停住,擔憂的問。
“姜域……”甘沛霖沒說過話,喉嚨緊的要命,好不容易才勉強說出這兩個字。
留蘭有些猶豫,轉身給她端了杯溫水。“大小姐先潤潤喉吧。”
“別瞞我。”甘沛霖沒接水杯,凝神看著她。
“皇上將大都督扣押在宮中,就好像上次扣押老爺和小姐那樣。”留蘭憂心忡忡的說:“聽說,羽林衛在姜府搜到了飛燈。”
“搜到飛燈?”甘沛霖說話,都感覺到喉嚨摩擦的厲害:“那又能說明什麼?”
“大小姐。”留蘭看她擔心,索性就一股腦說個明白:“皇上搜到的飛燈,是才做好還沒有升空的。讓人問過走失女孩的娘,她能證明就是她姑娘親手做的。隨後,皇上下嚴旨徹底徹查姜府所有的宅子。在城郊一處偏僻的宅子裡,找到了那女孩的屍首。”
“這不可能。”甘沛霖根本不相信姜域會做這樣的事情。只是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會這麼相信姜域。“他是心狠手辣,可向來做事談不上光明磊落,卻也不會藏著掖著。這件事,不可能和他有關。你趕緊打熱水來給我熟悉梳妝,我要入宮。”
“大小姐,您不能去。”留蘭不得不提醒她:“皇上現在就等著咱們甘府冒頭呢。您不能送上門去讓皇上抓住這個把柄啊。再說,如果連你都被扣留在宮中,誰來替大都督想辦法呢!”
她的話,像是一盆涼水,迎頭潑下來。
將才睡醒,還有些混混沌沌的甘沛霖徹底激醒了。
“你說得對。”甘沛霖凝重點頭:“皇上既然拿住了姜域的把柄,絕不可能因為我的兩句話就相信他。就算我要救他,也得拿出證據才行。”
“大小姐明白就好。”留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去打熱水吧。”甘沛霖不喜歡自己這樣沒有精神的樣子。她必須趕緊振作起來,幫姜域這一回。
可是為什麼要幫姜域,她歸結為還他人情。
畢竟前前後後,他也幫過她和甘府不少次。
並且這次的事情,她始終不相信是姜域做的。
收拾好了自己,甘沛霖一遍吃粥一遍喊了陳銳來問情況。
陳銳將這幾日查到的事情仔仔細細都描述了一遍。
甘沛霖聽著聽著,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你是說這些女孩,除了年齡相仿,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再沒有別的相似之處了?”
“是。”陳銳點頭。“且到目前為止,就只找到了一具屍首。其餘的女孩子仍然下落不明。”
“姜家所有的宅子都被搜查個乾淨,確定沒有遺漏?”甘沛霖有些不信。
“小姐,皇上的人辦事,肯定不會有遺漏。”陳銳不禁皺眉。
“那麼藏人最好藏的地方,就是鬧事了。”甘沛霖對脆芯道:“你去拿些銀子給陳銳。讓他找人去皇城裡的煙花柳巷轉轉。說不定能有收穫。”
“這……”脆芯臉上一熱,卻還是點頭。“好,我這就去。”
“大小姐,還有件事我想多一句嘴。”陳銳略微想過,還是覺得有必要說。
“你說就是。”甘沛霖喝了一口粥。
“總覺得這件事一定是熟悉大都督的人做的。不然,姜府哪怕是個荒僻的院子,想要將屍首埋藏在那也不容易。畢竟大都督手底下就是人多,暗哨多,怎麼可能由著這個人來栽贓陷害。”陳銳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懂了。”甘沛霖連連點頭:“去準備馬車,我要去姜太尉府拜訪夫人。”
這個時候,姜府已經亂成了一團。
後院的那些女人哭哭啼啼鬧個沒完也就算了。薛苞芸的心也同樣不安寧。
“太尉還不肯見我麼?”薛苞芸站在姜一申的院門外,一臉煞氣的問。
“夫人恕罪,老爺這時候正忙著處理公務,怕是沒空見您。”管家一臉尷尬的說。
“處理公務。”薛苞芸嗤鼻:“他的公務,早在二十年前就處理完了。這二十年來,他除了花天酒地,玩弄女人還有什麼正經事要做?你趕緊去通傳一聲,再若避而不見,別怪我一把火點了他的院子。”
“是,夫人。”管家趕緊又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