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傳武傳傑趁著夜晚,跟他們的嫂子鮮兒串通起來,偷悄悄的把那根辮子給剪了。
傳文抱著辮子嚎啕大哭,就跟砍了他頭似的。他這就是典型的被那一根越來越長,越來越重的辮子壓彎了脊樑,壓出了奴性。
人總是很健忘的,時間一長,這就沒人當回事兒了。
文他娘和朱開山有了新議題。
“當家的,老二這孩子今年可不小了。他爹孃去的早,沒人關照,咱們總得給他張羅的討房媳婦吧!”
朱開山叭叭的抽著旱菸,無奈道:“他娘,老二那是個有主見的。再說了,他那官兒當的不小,找媳婦也得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咱們怎麼張羅?”
文他娘顯然也有點頭疼,這子女太優秀了,當爹孃的操辦個婚事也挺困難。
可她還是硬著頭皮說:“他爹,雖說老二這官也不小,但是操辦婚事總得講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失了禮數。而且,咱們最少也得知道親家是誰,這姑娘到底怎麼樣?”
朱開山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隨口應道:“那就等老二回來,你催催他,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想法,有沒有心上人。不知道瞎張羅,弄得尷尬就不好了。”
說完他磕了磕煙鍋,去牽了一匹馬,巡視他那三十晌良田去了。
朱開山愛好不多,種地算是一個。老家人多地少,他家只有山坡上的幾畝薄田,精耕細作當兒子養都只能勉強餬口。
可在這片黑土地上,地多人少,他這大地主的夢想也能實現了。
而且因為兩者原來的環境不一樣,關外人種地水平還是差一些,全村有一個算一個,沒人能比他會種地。
不願意去城裡享福,袁鵬飛征求了他的意見後,索性就又置辦了二十晌的良田,給他湊夠了三十晌,過過大地主的癮。
一垧地一公頃,三十公頃大小的土地,光繞著走一圈都要花不少時間,沒有匹馬代步還真不行。
另外,不算留在這裡看家護院的警衛,也不算幫忙洗衣做飯的老婆子,光種地的長工就僱了三十個,平均下來一人得耕種一垧地,倒也還算能照看的過來。
田地裡,當了半個家的傳文正在帶著長工們耪地,傳武漫不經心的耪著地,腦子裡全都是軍營生活的精彩。他是個喜歡舞槍弄棒的主,經歷過一段軍旅生活後,就再也放不下了。
讓他來種地,他哪裡能提得起精神。把鋤頭往肩膀上一扛,他便往地頭走去。
“傳武,你幹啥去。”
“不用你管。”
“你給我站住!”傳文喝止住了他,指著他說,“不是哥說到你,你說你這一壟地,你耪完了嗎?你光喝水撒尿上去四五回了。
喝水哥就不管你了,你說你撒尿上去幹啥去,你掉腚尿在咱家地裡多好,那都是好肥料,純粹你就是磨洋工。”
傳武歪著頭,一臉不服氣的說:“我說你這個人,你管天管地,你還管俺拉屎放屁呀!你不說,俺還想不起來,俺肚子裡還憋著泡屎呢,俺拉屎去。”
說完把鋤頭往地裡一扔,吊兒郎當的往外走。這下可把傳聞急壞了,“你給我回來,你把那玩意兒給我拉地裡頭,那都是好肥料。”
“哈哈,好肥料,都是好肥料。”袁鵬飛牽著馬帶著幾個護衛從遠處走來,聽到傳文的話不由得笑說道。
傳文還在愣神,傳武卻立馬來了精神,屎尿全無笑盈盈的迎了上去,把袁鵬飛手裡的韁繩接了過來,很狗腿子的問道:“二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不是剛回來嘛,聽乾孃說乾爹上地頭來了,我也就順便來看看。”
看傳武有些失望,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小子這回有福了,過段時間領你去京城看看,讓你見見世面。”
傳武一下就樂了,“那敢情好呀,謝謝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