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謝輕舟那句話並沒有說的太大聲,也沒有人聽到,要是有人聽到,都該向他投來目光了。
“這不過就是人間的期許嘛,向神許願,神佛自會保佑凡人啊。“
任衿衿看著前面那些花箋,也有了想試一試的念頭,別的不說,她也只是想求一份心裡安慰罷了。
謝輕舟也不再說話,反正任衿衿一貫就愛做蠢事。
她艱難的擠了進去,拿回來了兩張花箋,手中是一根炭筆:“你不許願,那你的這份就給我吧,這樣我就能許兩個願望咯。”
他看著她將花箋託在手中,字跡歪歪扭扭的寫著,突然她轉過來頭:“謝輕舟,要不,我替你許一個願?”
“不用。”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可笑而卑微的祈求過,求他們將自己變成一個正常人,求他們庇護自己不再受折磨,結果呢?他不還是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任衿衿聽著他的話,看向他的面容,他的眉眼中便盛著頭頂那輪皓月,可惜,她看不透他,只覺得他不想接納這個世界,或者說,應該是從來不信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謝輕舟,你曾經,到底經歷過什麼呢?
她轉過了頭,想了想,還是在另一個花箋上寫下了一句話,算了,他的願望,還是還給他吧。
待人群漸漸散開後,任衿衿將自己的花箋丟到了神女像上,月光溫柔的灑在神女的眼睛上,悲天憫人的神佛低垂著眉眼,憐愛的看向自己的信徒。
“這是我孃親!”
孩童稚嫩的聲音響起,任衿衿低頭看去,就看到一個長得像年畫娃娃一樣精緻的孩子,他額間有一火紅的狐尾印記,穿著也是極其富貴華麗,看樣子就與這小村落格格不入。
“你是與你孃親走散了嗎?”
她蹲下身子,拉住了小孩的手,糯糯看著面前的大姐姐,伸出小手捧住她的臉:“是菡萏姐姐。”
嗯?這小孩說話,她怎麼越來越聽不懂了,她將孩子抱起來捏了捏他白麵糰子一樣的臉:“走吧,姐姐帶你找孃親。”
謝輕舟看著她懷裡的小崽子,再看看任衿衿臉上的笑,不知道還以為她是人家的孃親呢。
“謝輕舟,我們帶他去找他家人吧,這裡人這麼多,走散了就不好了。”
少女彎起的眼眸中倒映著他的面容,有煙花在此時衝向天空,而後炸開,海面上是一下一下的煙花倒影。
“是煙花!”
一大一小的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兩個腦袋同時抬起看向天空,他站在他們的身後,眼中看向的,卻是她。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糯糯,姐姐我們之前見過的呀,你忘了?”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可是第一次見面。”
“姐姐都忘了糯糯了,我生氣了!”
糯糯撅起嘴,叉起腰,一副你竟然敢忘記本寶寶,寶寶生氣不理你的態度,任衿衿笑了笑,碰了一下他的額頭:“那姐姐給你買糖葫蘆吃,別生氣啦。”
她自然的將糯糯塞到謝輕舟懷裡,叮囑道:“你們兩個不要亂跑啊,我去買糖葫蘆給你們吃。”
懷裡突然被塞入了一個小崽子,罪魁禍首卻是跑了老遠,兩個精緻的人兒大眼瞪小眼,光是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你身上的氣息,很不好,糯糯不喜歡。”
糯糯坐在謝輕舟的胳膊上,撅起嘴巴,哼,他以前就不喜歡菡萏姐姐身邊跟著的這個人,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他怎麼還在,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