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輕舟的話,小姑娘眨巴了兩下眼睛,忽而倒了下去,謝輕舟伸出手將她接住,帶著她落到地上,然後將她送進房間內。
其實那日在永珍空山鏡內,他看到了許多,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和根本不是他經歷的事情。
儘管永珍空山鏡裡的女人像極了任衿衿,可是他能分得清,他的衿衿笑起來的時候,眼眸永遠都是彎彎的。
鏡中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衣,笑著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那男人他仔細一看竟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許多畫面從鏡中劃過,再然後停留在了她去坤靈仙山為他取乾淵的那一幕。
女子的目光溫柔的看向任衿衿,在虛空中撫摸她的發,然後徹底消散,他想那應當就是搖光口中的天心,坤靈的開山祖師,亦是第一任掌門。
她消散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是空了一塊,隨即便覺得自己身上輕鬆了不少。
他猜測,他與衿衿和那對男女應當是前世今生的關係,但如今,活下來的便是他們二人,而不是他們了。
鏡湖最後停留在了隨州這兩個字上,所以他來了隨州,他是看著衿衿出生的,他也知道,人間事他不能干涉太多。
但是三百年了,衿衿,我們又重新相見了。
苒苒幾盈虛,澄澄變今古,三百年來,人間早已變了個模樣,但幸好,他還活著,也幸好,他見到了她。
一眨眼,當初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長成了十四五的少女,而自她五歲那年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她的守護神了,那位銀髮烏衣,眉眼精緻的大哥哥。
“任衿衿!”
房內傳來了一陣怒吼,身穿淺綠色衣裳的少女捂著耳朵,完了,她娘又生氣了,她覺得此刻她有必要找個地方去躲躲。
“哎?團團你去哪裡?”
剛進門的青年就跟她撞了個滿懷,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用多說,定是又把娘惹急了。
“你又做什麼了?”
青年無奈搖搖頭,隨後伸出手揉了揉她,任衿衿撇了下嘴說道:“就是,阿兄前幾日不是送了我一把匕首嗎?”
“娘看到了?”
她這話一出口,任明安就知道他娘為何生氣了,還生這麼大的氣。
在小妹沒有出生的時候,爹孃就盼望這胎是個姑娘家,於是買了許多女兒家用的東西,還幻想今後的女兒能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姑娘。
結果,倒是個女兒,只是這性子距離他娘想的那可算得上是十萬八千里遠了。
“好了,去酒樓找爹吧,我去跟娘說。”
聽到任明安的話,任衿衿抱住他撒嬌道:“還是阿兄對我好。”
聽著身後傳來的聲音,她趕忙鬆開手,一溜煙的跑遠了:“那我就去找爹啦!!!”
“明安,你又護著她!”
江盈走出來看到任明安,一看就知道是他又放走了團團,團團就是在他們兩個的寵愛下,越發的不像個女兒家了。
“娘。”
任明安上前攙扶住江盈說道:“您也知道,團團自小就不是那種嫻靜的姑娘,您就隨了她,嗯?”
“她明年就要及笄了,還整天往外跑,哪家女兒跟她一樣,到時候嫁不出去,看她怎麼辦。”
江盈瞪了任明安一眼,她曾經也是那般溫柔的女子,自從任衿衿出生之後,她感覺自己離溫柔寧靜這個詞就越來越遠了。
“不嫁人怎麼了,咱們還養不起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