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舟的腳步落在地上的時候,聞人義的屍體早已經摔成了一灘爛泥,他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心臟處密密麻麻的疼,他一直以為,他對聞人義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情緒,最多算是,亦敵亦友。
畢竟當初他離開碎空山,也是因為他,但當時他沒有對他下死手,逼得他去了那座小島,現在他終於明白那時說不明那種心緒是什麼了。
聞人義養了他五年,從他剛出生被丟在碎空山的時候,他就帶走了他,那個時候,他也不是這般模樣,也算是一個俊美的人,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何他越來越蒼老,最終變成了一個老頭子。
別人都說,他這個人最愛鼓搗些奇怪的玩意兒,但是打架著實不行,所以小時候他還跟著他東躲西藏了許久,倒是帝辛,早就忘記了還有他的存在,也許他以為他死了吧。
聞人義沒什麼錢,也不算是一個精細的人,但是他記得,他每次從人間回來都會給他帶包子,還有糖果,說人間的小孩兒就喜歡吃這些東西。
謝輕舟收起了乾淵,那些早已被他封禁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也被他挖了出來,原來他竟是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嘗過,什麼味道叫做甜了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上前用靈器將帝辛即將要消散的魂體收了起來,轉身離開的時候,他腳步頓了下。
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老頭很邋遢,但總是在某些事情上假乾淨,他不會喜歡他將那攤爛泥收起來的。
帝辛的魂體被他扔到了伏魔山的熔岩裡,他用了術法徹底將他殺了個乾乾淨淨,從此世間再無帝辛,只有他,魔尊謝輕舟了。
“尊,尊主.....”
燕姬捂著傷,跪在他身後:“是屬下一時不察才會被帝辛抓住,害的尊主以身涉險。”
謝輕舟抬起手將結界收起來,忽然聽得傳來了一聲喊聲:“謝輕舟!”
是陸雲謙的聲音,他轉過了身,懷裡是渾身是傷的江竹苡,他滿目哀傷,屈膝跪地:“求你,救救衣衣。”
他的白衣早已被血汙染髒,髮絲凌亂,似乎是不想再回憶之前的事情,坤靈被天樞控制了,他們也遭受到了截殺,他帶著衣衣東躲西藏,卻不慎受傷,衣衣是為了救他才透支了靈力。
“謝,謝師兄。”
江竹苡從陸雲謙懷中掙扎著下來,抬頭對上謝輕舟的眸子:“小,小師姑呢?”
謝輕舟向來和任衿衿形影不離,而且他們已經成婚了,小師姑又怎麼會不在他身邊,難道是謝師兄覺得這裡太過危險,沒讓小師姑來?
“我可以見見小師姑嗎?我有東西給她。”
她的眸子過來,謝輕舟垂眸說道:“不需要。”
“我就是想見見小師姑......”
陸雲謙也覺得謝輕舟的情緒有些不對,他拉過來江竹苡護到身後,壓低了聲音:“衣衣別說了,謝輕舟的情緒,有些不對。”
聽到陸雲謙的話,江竹苡這才注意到,謝輕舟的臉色很是平淡,黑衣上還有著血汙,似乎是在屍山血海中廝殺過一樣,她住了嘴不再出聲。
“謝輕舟,求你救救衣衣,如今我們被追殺,衣衣的靈力已經透支太多了,對不起,實屬無奈,不然也不會麻煩你......”
“燕姬,帶他們去蓬萊仙島。”
謝輕舟說了一句,陸雲謙神色認真的給他道了一個謝:“多謝。”
“我知道你是看在小師姑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不管怎樣,希望你能跟小師姑,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