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玄色的衣角,而後他轉過了身問道:“醒了?”
那股窒息的感覺似乎還在上一秒,她坐起了身,靠在牆角不發一言,謝輕舟看著她低垂著眉眼,想要伸出手看看她的傷勢,她轉過了頭,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任衿衿?”
謝輕舟看著她的動作,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避開他,他喊了她一聲,便看見她抬起了頭。
“要殺我嗎?”
她抬起頭,脖頸間的紅痕十分明顯,赤裸裸的告訴謝輕舟,他剛剛對她做了什麼,她的語氣十分冷淡,虛弱的靠在牆上。
任衿衿又低下了頭,心中生出一股無力的挫敗感,上一秒還可以言笑晏晏的人,下一秒就抱著想要殺她的心思。
而且現在她也感受不到金丹的存在了,沒了金丹,謝輕舟的好感也白刷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最開始的時候,但是留給她的時間卻不多了。
她就想要活著怎麼這麼難,難道是因為她用的法子,太損陰德?老天爺不想讓她活嗎?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謝輕舟再次伸出來了手,任衿衿看著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兩人手上的合緣珠明晃晃的暴露在了眼前。
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兩人手腕上的合緣珠,就連他也不知道,剛剛的心軟,究竟是因為合緣珠的反噬還是因為自己,下不了手。
他頓了下,突然嘆了一口氣,心軟這兩個字,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跟自己掛上鉤,對於他來說,阻礙自己的,殺掉就好了,但,任衿衿是一個例外,一個突然闖入的例外。
“謝輕舟,你想怎麼樣?”
任衿衿抬起頭,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自己的手,這一次她的語氣沒有了小心翼翼和討好,只是很平靜的問了一句。
在他的手掐住她脖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很想問,謝輕舟,你是不是沒有心?
任衿衿扶著牆站了起來,抬起頭看向他,再一次問出了口:“謝輕舟,我以為,相處了這麼久,我們是朋友的。”
“如果不是合緣珠,如果我的手上沒有合緣珠,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的屍體。”
她突然很想哭,從前她以為自己是很堅強的,脆弱只在她第一次入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全部暴露完了,她討厭那時候懦弱的自己,但是在後來,她沒有再哭過一次。
可是如今,她來到這裡這麼久了,命不久矣這四個字就像是一道催命符,在自己腦中日日盤旋,再加上最近幾次的心悸越來越嚴重,她真的很怕自己哪一天就直接死了。
現在好了,金丹沒了,謝輕舟的好感白刷了,也許下一秒她就直接死在他手裡了呢?
滾燙的淚珠落在了他還未收回去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燙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謝輕舟,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殺我了,我真的就是,只想好好活著,我不想做什麼小師姑,不想去什麼伏魔山,我就想好好活著。”
帶著哭腔的聲音磕磕絆絆的將這句話說完,淚眼朦朧的看向他,委屈巴巴的模樣活脫脫的像是受盡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好嗎?謝輕舟。”
最後一句話,帶著她的祈求,誠然她想要的是他的魔骨,但是她會找一個兩全的法子,相處了這麼久,他該死還是該活,不是由她頂多,她不想虧欠他什麼,至少在她找到方法之前,她希望兩個人可以和平相處,不要每日擔憂自己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