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之怒道:“這書乃我親自過的審,難道我也參與其中?分明是別有用心之人牽強附會,生拉硬扯,這算什麼罪證!秦尚書,我問你,難道老夫也辱罵了陛下?難道老夫也在蠱惑人心?”
秦尚書不動聲色,淡淡掃了聶舒一眼,後者當即低下頭去。
秦尚書說道:“此事關係重大,書中是否辱及當今天子,本官自當親自查閱,再行審訊!若確認只是牽強附會,生拉硬扯,刑部自當放人!若當真別有用心,意圖惑亂人心,則另行重懲!
但江寒毆打朝廷命官,證據確鑿!刑部官員代天子牧民,江寒此罪如辱天子,刑部今日無法放人,還請三位大儒以及長公主殿下回去!”
秦尚書這番話不偏不倚,三位大儒無聲的對望,無法反駁。
《紅樓夢》是否褻瀆皇恩,辱罵天子尚無定論,但江寒打人是真真切切的事,就算前面無罪,光是毆打朝廷命官這一條,就能讓江寒受重刑了。
顧清秋劍眉一揚,說道:“秦尚書,可否容我問幾句話。”
秦尚書道:“顧大儒,請吧!”
顧清秋看著聶郎中額頭之傷,說道:“聶郎中,你在審訊江寒時,他突然動手打的你?”
聶舒道:“的確是江寒所打!當時下官讓他簽字畫押,誰知道他佯裝畫押,竟然暴起行兇,用枷鎖砸了下官,之後更是放話威脅下官,要將下官害死!此事監牢獄卒皆可做證!”
“好大的膽子!朝廷命官代表當今天子,他竟然敢對你行兇,他不想活命了嗎!你不會強行讓他畫押招供吧?”
聶郎中心跳猛地加快,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色,說道:“下官豈敢那麼做。”
“那就好!百官代天子牧民,臉面代表的乃天子之尊嚴,他如此放肆,簡直罪無可恕!
你不用怕,那些卑鄙無恥之徒,總會伏法受誅,我雖已不在官場,說話卻也有些用處!毆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明日我便寫摺子遞上去,彈劾衛國公,屆時提審江寒、獄卒,一個個問清楚,等真相大白,輕一點將江寒剝去文位,逐出京都,流放嶺南!重一點將他當庭斬首,以儆效尤!”
“只要你說的話是真的,這江寒就必死無疑!你應該沒有說謊吧?”
顧清秋說話的時候,身上的氣息慢慢拔高,眼睛盯著聶郎中的臉。
聶郎中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在顧清秋這種恐怖的威懾下,連“沒有說謊”四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尚書久歷官場,自然看出來顧清秋這是在用高深的儒道修為拷問聶舒,以聶舒滿臉慘白的神色就看出來他在撒謊。
“聶舒,還不如實說來!”秦尚書喝道。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聶郎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由自主地開口道:“我撒謊了,我聽了賀秀的話,要將此事做成鐵案,讓人按著江寒的手畫供……”
顧清秋冷笑一聲:“原來如此,秦尚書,你這刑部養了不少好官啊!”
秦尚書沉聲道:“好個膽大妄為的聶舒!來人,將聶舒帶下去剝去官服,除去文位,永不為用!”
“尚書大人,如今江寒可以放了吧?”禇雲棲沉聲道。
“去監牢將江寒放了!”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再關著江寒了,秦尚書揮了揮手道。
然而就在這時,外面卻響起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