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趙老爺病倒了,幾個兒子半步不敢離開床前,眼淚都哭幹了,臉上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
易步火痛心不已,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脆弱呢?
你都這幅慘狀了,我這麻袋木棍不就白準備了?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一個人不痛快不要緊,趙老爺年紀畢竟這麼大了,又遭此一劫,希望人有事……”
易步火神清氣爽,一大早帶著蘇櫻去了父母墳前,準備和他們談談心,也算一次彙報。
“到了嗎?”
“就是這兒了。”
蘇櫻跟著易步火爬了半天山,累的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從紅日初生到豔陽高照,這才到達了目的地。
穿過荊棘密佈的枯葉林後,視野陡然寬闊,一間不大的小道觀出現在眼前。
朽爛的木門長滿青苔,潮溼發黑的牆壁結滿蜘蛛網,地上零散的散佈著幾片摔的稀碎的瓦片。
“這地方多久沒住過人了?”
蘇櫻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幾乎鏽成鐵砣的門鎖,輕輕一推大門,“吱呀”一聲後本就顫顫巍巍的木門轟然倒塌。
“咳咳……”
揚起的灰塵幾乎將她籠罩,蘇櫻連忙退後,揮手揚散面前的煙霧。
隱約間還能看見正對著大門的雕像,陽光從房頂密密麻麻的空洞照射進來,形成片片光斑。
易步火看著已經成為危房的道觀,眼中有幾分追憶之色。
“十幾年了這裡竟然還沒塌,真是三清保佑。”
“不用進去了,裡面也沒什麼東西,說不定動靜大點兒就塌了。”
易步火對這裡的回憶並不多,當年他雖然被父親送到這裡來時正是懵懂,對一切都好奇的時候。
但因為兩世為人,老道士又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以為這裡真的能修仙,才甘心每日裡做個燒火童子,盡心伺候老道士。
哪知道老道士只是看起來仙氣飄飄,沒多久就坐化了,還是自己親手打的棺材埋了他。
手都磨破了皮,肩膀也見了血,好不容易才讓他入土為安。
白白伺候了這便宜師傅這麼久,什麼都沒學到也就算了,因為隱居的緣故連個道士籍都沒授下來。
只留下這一窮二白的破道觀,易步火一氣之下跑回了家,每年也只是匆匆祭拜一下父母,再也沒踏入過道觀內一次。
易步火拉著蘇櫻繞到了道觀後面,一片空地上兩座孤零零的墳塋佇立於此。
一座是父母合葬的墳頭,一座是老道士,他名義上的師傅“青雲子”的墳頭。
兩座墳頭都已經長滿了焦黃枯敗的雜草,簡易的碑木雖然幾乎腐爛,但上面的字跡依舊可以辨認。
易步火擺好祭品,放上一罈好酒,為父母上了三根線香,拉著蘇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二老看看,這是你們兒媳婦,她叫蘇櫻,跟你們兒子這半吊子不同,正經名家之後,一身醫術驚天動地!”
“可惜伱們看不到了,你們兒子我雖然心思不定,醫術不精,但找媳婦兒的眼光絕對是一等一的,絕對是人見人愛的那種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