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緊緊盯著蘇雲的顧君瑋在唐三郎撲到蘇雲身上前,便眼明手快地把她拉進了懷裡,一旁的陳方立刻單手一拽,把唐三郎狠狠地摔到了一邊的牆上。
青萊嘴角微抽,“陳方,你溫柔點,人家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陳方拍了拍手,“我出手還算便宜他了,讓將軍出手他活不過今天。”說著,轉向蘇雲,笑道:“夫人,怎的這唐三郎方才還好好的,突然就發起瘋來了?”
而且,他要死便算了,怎麼非要拉著夫人?
按理來說,夫人是這個地牢裡,對他最為溫和的。
而且顯然方才夫人釋放出來的善意,他接收到了,態度也軟化了。
他真要死前拉個人,也應是衝著他來,當時他站的位置就在陳方旁邊,比夫人還要近些。
蘇雲眉頭微蹙,心情有些沉重,“他精神本來便不穩定,做出什麼事情來都是正常的。”
陳方聳了聳肩,道:“那倒是,這種人危險得很,夫人平日裡還是少接觸為好。”
剛說完,他就發現地牢裡靜默了一瞬,氣氛無端詭異,他一挑眉,環顧了眾人一圈,最後望向了青萊。
怎麼了?
青萊給了他無奈的一瞥,就聽自家郎君道:“今晚便這樣,陳方,你持續跟進這件事,有新情況立刻上報。”
說完,他便拉著蘇雲離開。
蘇雲一路上在想著唐家三郎口中的唐家大郎,就如來時一般,任由顧君瑋拉著她回房。
如果做下這一切事情的是這個神秘莫測的唐家大郎,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過去做了什麼暫且不論,就從他重獲自由後做的那些事情,便知道他想做的那件事,定然不簡單。
設局滅了石佛村全村人,把齊從明母親孃家的人滅門,還給與二十年前那件事有關的人,都寄了一封意味不明的信,看起來,是在招攬夥伴。
而那個人,沉迷犯罪,他犯罪是因為他自身的**,不像她先前遇到的許多案子,兇犯犯罪的動機是因為各種愛恨情仇或利益糾葛。
蘇雲驀地,心微微一跳,腦中一瞬間抓到了什麼。
他在,招攬夥伴。
那可有人,響應了他的招攬?
這時候顧君瑋已是帶著她回到了房中,蘇雲長長的出了口氣,看向他皺眉道:“顧君瑋,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那些收到了信的人要儘快找出來。”
顧君瑋低頭,突然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低聲道:“我曉得,這件事交給我便好,你不要思慮太重。”
蘇雲微微一愣,他看向她的眼神很安靜,如一湖晶瑩剔透的泉水,倒映著房間裡暖黃色的燭光,她直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你……”她伸手握住他在她眉心移動的兩根手指,笑道:“方才唐三郎撲向我時,心情如何?”
顧君瑋的鳳眸中也染上了點點笑意,嘆聲道:“尚算平靜。”
她今天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他解開心結,聰明如他,如何不知,雖然心魔難抗,有她陪在身旁,他竟也真的跨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坎。
方才唐三郎欲對蘇雲不利時,他心中戾氣暴漲,但當他把人護在了懷中,他有一瞬的怔然。
那一瞬間他似乎茅塞頓開,眾是外頭有再多危險又如何?只要他在她和孩子們身邊一天,便會護他們一天周全。
她和孩子們,也不是那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一點風吹日曬。
雖然如此,他知道自己心中還是有著餘悸,只是腦子到底清明瞭些許,開始能坦然地看待那種種複雜的情感。
“那就好,明明是做大事的人,一味地一葉障目下去,可怎麼了得。”
蘇雲輕笑,把他的手拉下來,直視著他慢慢道:“顧君瑋,我忘了以前的你是怎樣的,但我知道能統領軍隊保家衛國的大將軍,定然不是心中只有小家的。
有些道理,你比我更清楚,做得也比我更好,現下出去問任何一個南吳的百姓,他們可能因為自己的利益各懷心思,可都不會否認你是南吳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