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陽鎮縣衙內
知縣姓王,是個矮瘦的老頭,接過手下奉上的木箱,激動的老淚縱橫。他顫巍巍開啟後一看,果然是一箱刻著官字的稅銀,不敢相信似得來回數了幾遍,發現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這才徹底安心。
周玄清眼看時機成熟,穩穩上前一步,彎腰拱手道:“知縣大人,小道幾個揭了告示就入那瘴氣林,林中確有一顆老物精…小道幾個拼死一搏才將妖物降了...後來又發現瘋魔的飛賊,將其制服後才找回了這箱稅銀。”
“雖說老物精受了重創,但是日後還請知縣在瘴氣林外設一石碑,就說林內瘴氣有毒,若再有人亂闖,除非燒林,否則還會受害。”
周玄清將事情足足說了一刻時辰,只是遇險的部分也誇大其詞了一番。說完,她略帶剋制的收斂笑容,目含期待的望向王知縣。
王知縣也是個人精,哪能不知其意,趕緊放下稅銀,吩咐手下另取來二十錠銀子,分別送到周玄清和隱修手中。
周玄清掂量著十兩銀子,不禁蹙起了秀眉。
“大人,這、與告示上寫的不一樣啊?”
“不瞞女冠,近來縣內開支太大,加上百姓年收不大好,還望笑納這些銀兩,權當為本地百姓做了件善事。”王知縣笑呵呵的捋下鬍鬚,在周玄清肩頭輕拍了兩下。
周玄清默默瞧一眼往側挪步,一旁的隱修湊上去道:“是了是了,知縣大人說得對,修道本就為除妖修行。其實這十兩銀子,本道本也不打算收。”
你不想收銀子可以給我啊!周玄清咬著牙閉了閉眼,手中運起氣來差點想一巴掌拍過去——這天底下還有人跟銀子過不去的?
那王知縣本想推脫一番,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順勢就把隱修的十兩銀子揣回懷裡了。
“有心有心,不愧是修道的,與我等凡夫俗子境界就是不同啊。”說完,若有深意的瞟向周玄清。
到手的銀子要飛了?周玄清心中咯噔一下,緊緊抓著銀子,腦中飛過一長串託詞……
王知縣等了須臾,清清嗓子正要開口,門外疾步進來一個下人,附著耳說了什麼,那王知縣立馬變了臉色,躊躇間匆忙向周玄清道:“本官還有急事,女冠和道長就請自便吧。”
周玄清望著王知縣離去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銀子保住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縣衙大門。順著長街往西,周玄清眯著眼衝著隱修問道:“咱們也算結識一場,還未請教道友姓名?”
“哦,我姓常,名自在。”隱修一路上顯得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完全就露在了臉上。他衝著周玄清道,“既然這邊的事情了了,咱們也該上路了。”
“上路?去哪?”周玄清頓住腳步,迷惑不解的看著他。
“上京城參加祭祀大典啊!這可是大真人親自設壇為陛下祈福,跟普通法會不一樣,去的都是名門道家子弟,你不會不知道吧?”常自在說的有些高亢,眉飛色舞的。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又緊張的左顧右盼起來。
“那位侯爺呢?還有那妖君也不見了?”
從瘴氣林出來,周玄清就覺得常自在表現的有些古怪。
劉晏殊說要與陸拾遺和莫懷古碰面,硯卿君則去尋那唐三風了。於是,周玄清敷衍一句,帶著常自在先回到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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