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報仇殺人,小道可能會阻你。不過,天道好輪迴,你信我——他不會得善終的。”周玄清心底其實無比糾結,這黃山根本就是個惡人。偏偏人世自有法度,不能公平待之。
周玄清發澀的喉嚨裡鑽出一聲低低嘆息,舌根發苦,忍了忍便不再多說。
小譚怔怔地隔著窗稜的糊紙,看著模糊的人影輪廓:那是她最愛的少爺,卻是推她去死的少爺!
屋內,楊小姐怔怔的端坐,一聲不吭,面色難看。
“砰”窗戶忽然的開啟,聲響驚得屋內的兩人回神去看。
一看不打緊,差點嚇暈了兩人!
那是一張慘白的臉,七孔流血,腦袋還變了形,身影虛浮如幽魂。不,那就是鬼啊!
楊小姐立馬雙手掩嘴,身子發怵的抖動。
黃山更是整個都僵直了,兩腿打顫,雙目圓瞪:這鬼他認識啊!
“小、小、小譚?”尾音發顫,畏懼裡還摻著心虛。黃山的脊樑骨彷彿被抽去了,疲軟的跪了下去。
他性情不算乖戾,當初全然是為了攀附一門好親事,才狗急跳牆的殺了小譚。
“少爺,你還記得小譚?小譚好痛好痛,你下來陪我好不好?”陰森的聲音,襯得女鬼的那張臉更加詭異。
“不不不!你別過來!你已經死了,死人就該閉嘴!你滾開啊!”黃山被眼前的鬼逼的發瘋,撈起了什麼花瓶、茶壺就砸了過去。
可惜小譚只是一縷怨魂,那些物件就這麼穿了她過去,‘乒乓’直響的砸在了門扉和牆面上。
周玄清皺眉,正欲進去,卻發現原本該在廳堂的劉晏殊和楊知府,也正趕了過來。
“侯爺?”
劉晏殊一臉嚴肅的瞟了她一眼,打斷道:“一會再與你談。”
一旁的楊知府聽到屋內動靜不對,擔心女兒會出事,打算踹門了——剛抬起的腿卻被劉晏殊一腳踩了下去。
只聽屋內又傳出咯咯咯咯的嘶啞音:“少爺,你殺我的時候,還不曾知道我有了你的骨肉。若是知道,你還下得了手嗎?”
“什、什麼?”黃山被這訊息炸的驚住,他慢慢的低下頭,連話都說不全了。“怎麼、可……”又好似真的良心發現一般,抬臂遮臉的哭嚎起來。
哭了一陣,他擦擦擠出的眼淚。再抬起臉來,卻是泛著陰鷙,嗤嗤冷笑:“你蠢啊!你拿什麼跟楊家比啊!我不曾後悔殺了你,即便知道有我的骨肉又如何?你們還是得一屍兩命!”
徹骨的冷,寒心的恨,矇蔽了小譚的意識,她雙目赤紅,伸出長又尖銳的指尖,刺向了黃山!
黃山想要喊救命的話語,來不及出口,已經斷在了喉嚨裡,臉上還有未消的猙獰可怖。
“呵呵、呵呵......”小譚陰測測盯著黃山慢慢扭曲的身體,手掌裡攥緊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鮮血溢位指縫,滴答滴答的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