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屋子裡外我都看了,除了木桶裡這條錦鯉,其他還算正常。”
周玄清的聲音刻意壓低,因為湊得太近,說話的時候合著些風進了硯卿君耳中,以至於他覺得有些麻癢之感。
他頂著那張劉晏殊的桃花臉,壓下眸中異色,淡淡道:“不用湊這麼近。”
這語氣怪怪的啊。周玄清聞言眸光微閃,下意識出口道:“侯爺,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硯卿君搖了搖頭,如今他假作侯爺,一張臉風流無暇,眼梢勾人,看的周玄清一滯,好在很快就回了神。
常婆婆起身碎碎念,意思要去做飯招待二人。周玄清一聽,憋著壞笑說要幫忙,隨手提起那隻裝著錦鯉的木桶,就跟去了伙房。
硯卿君側目看著周玄清離開,直到那丈青色道服消失在了拐角處,才收回了幽深無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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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桶裡的錦鯉此刻安靜的很,沉在桶底,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哎喲,瞧我這記性,我去菜地裡摘幾顆青菜來。”常婆婆蹣跚著走了出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周玄清,和那條錦鯉。
“哎,不知這鯉魚的味道如何?”說著,她作勢舉起菜刀在木桶邊上敲了敲。
木桶中立時發出一聲叫喚:“嘚!你這小道姑怎麼能殺生?”
那條紅色錦鯉開口了。
周玄清挑眉,眼中促狹,舔了舔唇道:“你這小妖,在本道面前還不速速現行。”
‘噌’升起一道白煙,白煙散去,現出一位翩翩少年。
“怎麼——我本本分分做妖,你還要擒我不成?”少年不屑的睨看周玄清。
周玄清摸了摸鼻尖,兀自垂眸言語:“奇了怪,今日怎麼只聞得到這一隻的氣味……”
“你說什麼?”那鯉魚精見她不搭理,乾脆抬了條腿搭在板凳上。
周玄清抬起清眸再望過去:“容小道猜一猜,村口道上的石怪是你施的法術?不過,我怎麼瞧著你不像妖力高深的模樣。”
鯉魚精見她生疑,緊張的往廚臺上一瞥——心生一計,立馬以手掌作刀,隔空將案板上的一塊臘肉,切成了均勻薄厚的幾塊。他收回了手,神色還很得意道:“你猜的沒錯,就是小妖辦的。”
沒見過演戲這麼菜的。周玄清一笑,從暗兜拿出黃紙符籙,手指捏著符紙一角輕輕摩挲。看在鯉魚精眼中,這動作就是威脅。
“就當你妖法厲害。小道再問你,柏莊中百姓已經廖無,常婆婆卻能安然無恙留在此處,也是你的手筆?”
“沒錯。”說這話時,鯉魚精昂首抱臂,神態自然,目光坦蕩。
周玄清已經可以篤定,這事上鯉魚精從頭摻和到尾。
“那蔡同知也是你抓的咯?”
深知這道姑和外頭的人皆是為了蔡遊之而來,鯉魚精早有對策,略帶低沉道:“是又如何,你也要幫著官府欺壓百姓嗎?差點忘了,造祭壇這種事,也就你們這些修道的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