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卿君一路尋著自己手底下的妖,之前是狐四娘,這回就是鯉魚精。
他半闔著狹長眸子:“聽狐四說,你們受了蛇五蠱惑才下了山。你可知蛇五在哪?”
鯉魚精驚訝的張大了嘴:“以妖君大人的法力,還能找不到蛇五?”
收到來自硯卿君寒冷如刀的眼神,鯉魚精自知說錯了話——今日這膽子也真是肥了,怎麼好質疑起妖君的能力了。
硯卿君不是找不到蛇五,因為身後總跟著那小道姑和侯爺一行人,他就放緩了行動。他隱隱覺著那侯爺來路可疑,一直想試探來著。
鯉魚精嚥了咽口水,掩去臉上不自然的神態道:“妖君大人,小妖從無量山下來後,與其他妖也沒怎麼聯絡過,至於蛇五——我是聽說他找了個山洞蛻皮去了。”
硯卿君隨手從袖間丟擲本冊子:“這文書是本君假扮蔡遊之的時候,從知府那拿來的。”
鯉魚精接住後開啟仔細一看:“沒錯,這是朝廷下令地方建祭臺的細要文書。真是奇怪——”他看了一會才抬頭對上硯卿君,“皇帝怕死也是正常,但宮中不就有位大真人精通道術,叫他煉製些長生丹藥總比折騰百姓強吧?”
硯卿君袖子微攏,聲緩而沉:“本君好奇的是,這文書上頭竟然蓋著鎮國候的印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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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得知連夜搜尋的兵差回了府衙,借住楊知府家中的周玄清一行,也匆匆的趕了過去。
“稟大人,下官去了蔡同知家中,那嫂夫人一聽蔡同知被擄走了,似乎也不焦急……下官覺得蹊蹺,已經派人在蔡家外頭盯著了。”
這夫人還算想得開。周玄清一邊聽著一邊出口提醒:“雖然昨夜蔡夫人跑去了怡紅院,但依小道看,不會是她因愛生恨而為。”
統領見楊知府和侯爺都未開口,這小道姑反而插嘴了,於是橫眉冷笑道:“小小女冠,畫符你或許厲害,不過查案還是我們官府在行。”
周玄清也不惱,笑了笑道:“那可不!小道沒有搶飯碗的意思。不過,昨夜在那間房內,確實沒有留下人為的痕跡。”
楊知府出聲乾咳兩聲,示意兩人都不要吵了。他側眼覷看劉晏殊,發現人有些心不在焉。
“侯爺?”
劉晏殊回了回神,擺了擺手道:“繼續啊,沒查出別的了?”
周玄清也將目光投向他——這人方才發什麼呆呢。
統領見狀,邀功似得挺了挺胸膛,得意道:“回侯爺的話,線索還是有的。自從奉令建造祭臺開始,咱們撫州郡可是特意選了一塊寶地。說起來,這事還是蔡同知一手包辦的。”
“那柏莊本就屬臨安府最偏的地方,住的百姓少、按田糧交的稅錢更少……官府可是好意,讓他們另遷到別處安生,哪知這些刁民扛著鋤頭擋路鬧事……最後蔡同知帶了兵差,好不容易壓制下了這些不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