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自然沒忘記要替吳薛氏守口如瓶的承諾,心思一轉扯出笑道:“侯爺,阿花不見了,要不要先找到它再尋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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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府的某條長街上,一隻花斑貓懶洋洋的橫臥在酒樓門口。走進來的人要麼嫌棄的繞到一邊,要麼小心翼翼的抬高腿再跨過去。
花斑貓就是阿花,又長又細的尾巴貼著地上掃來拂去,饜足似得張口吐舌,一個翻身弓背伸爪。琉璃眼珠驀地一豎,緊緊盯住對面一人的背影。
同知,蔡遊之。或者說:妖王,硯卿君。
扮人還扮上癮了麼?花斑貓渾身的懶散瞬間散了個乾淨,凜了凜蹲坐,凝聚的目光頗露獸性。
它獨自從吳家出來便是循著妖君的氣味,跟到了撫州郡的臨安府。
只見那個‘蔡遊之’背對這頭,長髮籠冠,罩身墨藍色素袍。樓裡頭立馬出來兩個打扮露骨的豔美姑娘,對視一眼後左右推搡著將他擁了進去。
看到這,花斑貓伸爪舔了舔:哼,妖君,就讓花爺看看你要做什麼。
把門的龜公忙著迎客,壓根沒注意到有隻貓溜進了怡紅院。
這怡紅院內到處燻著濃豔香甜的脂粉氣,鼓瑟吹笙靡音貫耳,紅的紗幔綠的綢緞纏繞在幾根柱上,一張張四方桌上的來客,要麼與跳舞的姑娘親暱,要麼與敬酒的姑娘調笑。
奇了怪了,那妖君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尋不到人影了?花斑貓在桌子底下四處亂竄,迎頭就撞在了一位姑娘白玉似得腳踝上,它順著俏麗裙裳往上瞧去,只見那姑娘胸前一對薄紗緊勒的玉兔,隨著俯身的動作而微微晃動了一下。
——沒眼看了,沒眼看了!花爺忍著鼻子要流血的衝動,僵直了身歪頭裝死。
“咦?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不動彈了?”姑娘好心將花斑貓一把摟在懷裡,戳了戳腦袋又細細檢視。
“趁著剛死新鮮,趕緊給後頭伙房的師傅,做個紅燒貓肉。”有人起鬨著提議。
——哪個短壽的想吃花爺的肉?!
奈何花斑貓正在裝死,無法睜眼看清那人的長相。
幸好這位怡紅院的姑娘是個軟心腸,當下聽了只當玩笑並未當真。“死相,貓貓怎麼能吃呢?好殘忍啊你!”
這般矯揉造作的腔調,激的花斑貓不覺顫了下爪子。
感覺到懷中有細微變化,那姑娘低頭一看:貓兒用肉眼可見的速度,一瞬躍起半空跳了下去,溜煙似得竄逃了出去。
“竟是裝死的,嘖嘖—這年頭連貓都不正經了,怎麼能躺咱們柔姑娘懷裡呢,啊哈哈哈哈......”方才起鬨吃貓肉的傢伙,假模假樣湊過來,摟住了這柔姑娘的纖腰,聞著她身上那股透骨脂粉香。
“你正經?怎麼不回家裡抱著夫人去?”
奔出來好一段距離,花斑貓才漸漸放慢步子,喘勻了氣息默嘆:今日花爺我這張貓臉,可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