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也不信,可嚐了人世不止酸苦也有喜樂,我想我真的悟出了一些。妖君大人,你活了八百年,若再精進些,上仙界如何?可您似乎並不願意,究竟為什麼?”
“本君懶。。。”硯卿君冷哼一聲,聽到‘仙界’二字毫無波瀾。
真是,好回答。有人天賦異稟,偏偏不屑一顧,有人窮其追求,偏偏不遂心願。
腳底漫起層層霧氣,一波一波滾燙的灼熱感,自胸膛內被絲絲縷縷的緩緩抽出。狐四娘因為痛苦而揚起了頭,額頭青筋擰起,有那麼一瞬,忘了自己該不該呼吸。
硯卿君神色冷漠,沒有遲疑的手掌上翻,貫注妖力繼續指引著她體內那道紅光上移。
妖丹離體的一瞬,狐四娘只覺周身如遭烈火焚燒,心膽都差點俱裂。活脫脫像抽了一脊背血骨,虛脫滑坐在地上。
成了。
“多謝、妖君。”狐四娘有氣無力,話音不穩,幾個字說的像從嗓子眼擠出來的。
硯卿君給她注了一些靈力,才見她恢復紅潤面色。
而硯卿君端詳著掌心那團紅光,驀地收拳,紅光乍收於指縫間。而後抬頭目光深邃,如隔重重雲煙水霧。
孫少爺被下人直接背去了縣衙。也不用擊鼓,更不用喊冤,門口站崗的差役立馬放他進去了。
只是人還在廊廡下,就聽他嗚呼高喊,“舅舅、舅舅了不得了,鎮上出妖啦,趕緊帶齊兵差去捉妖啊!”
屋內,知縣大人正在案上補記每日卷錄,聽得這聲呼喊,手不自覺抖了一抖,墨點直接甩在了卷錄上。黑白混作一團汙跡。
知縣不耐煩的丟下毫筆:“嚷什麼?又闖禍了是不是?一天天的不省心,讓我如何給你爹孃交代?”
“這回可不是我犯渾,大同鎮來了兩隻厲害的妖孽,外甥我差點沒命回來啊,舅舅!”
妖?知縣愣住:五十里外就是牛頭山,山上就有一座道宮。
“兵差能做什麼。待本官派人去請幾個道士下山來除妖。”
“來不及來不及,等道士下山,那兩隻妖孽早跑沒影了。。。”
孔先生回了自家小院,只見門扉緊閉,裡頭也是靜悄悄的。唯一意外的,便是半堵牆倒了,滿地的碎石磚屑。
“這?”他一臉茫然的看向身後的莫懷古。
後者厚著臉皮,輕咳一聲別過眼去。
陸拾遺吹著口哨,任誰看了都是:不知不知,與我無關的模樣。
只有孔先生懷中的那隻花斑貓看不下去了,“就是他們弄的,還有那個小道姑!”
“哎,話可說準了,只有那個道姑動手了牆才倒了的,我等什麼都沒幹。”陸拾遺打斷一句以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