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清醒過來時還有些懵,視線自然的對上劉晏殊。過了半晌,大概是這侯爺的目光太過‘灼熱’,隔空感受的都不好意思了,她才別過了臉去。掐起那隻花斑貓的後脖頸皮一提,問道:“你是餓了?”
花斑貓眼珠淡瞟,偌似生無可戀,貓須一抖幹著嗓子嚎道,“那邊樹下方才站了個人!我是想叫醒你們來著,哪知他就沒影了。”
“人?”能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倒是不簡單。
周玄清眉頭擰了擰,看向劉晏殊。後者則是收回了目光,撩起袍子輕輕一甩,走了過來。
“什麼樣的人?”
他離著花斑貓始終留些距離,一是真心不喜歡帶毛的動物;二者大概是想起昨夜,這畜生對自己行的荒唐事,便要冒一層雞皮疙瘩出來。
討人厭的東西,眼不見為淨啊。
“怎麼說呢。”花斑貓喵嗚一聲,伸出舌尖舔了下臉,又把爪子挨個舔了一遍,才道,“雖然看不清楚,但他光站著,我就能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勢,就與來我主子家的那個人一個氣味。對了,四娘可是喊得妖君呢!”
硯卿君,他不是忙著去追狐四娘和孔先生了麼?總不至於追著人跑這迷路來了吧!
周玄清心中無來由的煩悶起來:從當初把妖君捉回一成宮,她隱隱就覺得其中的事情不簡單。原以為妖君逃出山,勢必會去追查傳信符籙的事,結果一轉頭就在大同鎮上碰到了。
更意外的,莫過於孔先生的娘子是隻狐妖,而與硯卿君似乎有些瓜葛。。。
她捋了捋眼前的線索,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尋到孔先生和狐四娘,就能清楚硯卿君的意圖。
劉晏殊正端倪著周玄清,見人愁眉不展,便用靴踢了踢她的腳後跟,“事不宜遲,帶路去找那對夫婦。”
他說的帶路,應該指的是那隻花斑貓,可他偏就要來麻煩自己傳話。周玄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頗是不滿:叱吒朝野的侯爺,弱點能不要這麼蹩腳啊?
劉晏殊見她神色不正,就猜她有情緒了。隨即走遠幾步,以免一會從她嘴巴里,敢蹦出什麼氣死自己的話來。
花斑貓雖有了精的氣,卻還沒全通人性。它靜坐著看著兩人,直到被周玄清一把擰住了耳朵尖,才嚷道,“行行行,我帶你們去找主子和四娘!”
大同鎮的更夫敲過了清晨最後一聲銅鑼,守城的差役才過來上崗,打著哈欠連天,慢悠悠的開啟了兩扇門,準備開始一天的迎來送往。
早起的人已經出攤,蒸個饅頭、煮個餛飩麵條啊,總有人要填飽肚子。
老潘家,灶臺上一鍋子白粥咕嚕咕嚕,米粒晶瑩軟糯,香味撲鼻。
開啟了蓋子,白色的熱氣如霧,遮了眉眼,也掩去了眸底略略害怕的神色。
會不會是眼花了呢?潘氏一夜無眠,最後黑著眼圈,決定先忘了這茬。
孔先生抱著狐四娘,約莫臨近天亮的時辰才真的合了眼。只是美夢做到一半,就被吵醒了。
“你一個婦人,與本少爺在這掰飭什麼勁?讓你家老潘與我說!”
“孫少爺,你可不能欺人吶,我家老潘的腿傷還沒好,再說你府上的活已經差不多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