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招看似平淡無瀾,下一刻就作疾風驟雨,千變萬化蘊藏浩然正氣。
硯卿君腳下穩穩踏著蛛網,輕鬆彈跳躍起避閃,只是對方身法極快,忽左忽右交錯攻襲,逼得他足下不能停留。
一個翻身,硯卿君從蛛網上再度高高躍起,落下時腳尖踩著蛛絲旋身一跳,便見四周蛛絲波動如弦,將人困的進退兩難。
蛛網滅頂一壓,劉晏殊就曲了一腿,單手握著寒霜劍微顫,額角冒汗,五臟六腑就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胡亂衝撞。
周玄清才給小知扯下嘴上的那團蛛網,目光就急急的朝另一頭瞧去:侯爺整個人被偌大瑩色蛛網壓制著不能動彈,妖王則輕輕鬆鬆、篤篤定定的踏在網中央,藐視著眾人。
“小道姑,該算算賬了。”硯卿君目光準確的投過來,看的周玄清心中如臨大敵。
她擋在小知和秀兒身前,挺了挺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妖君是要分賬嗎?這三個月來前前後後,一成宮籠統就賺了幾十兩銀子,妖君要的話,都拿去便是。”
硯卿君自然指的不是這些,這些日子來的苛待,總得好好出口惡氣。可週玄清裝傻充愣是一把好手,打死不提三個月的曲折,氣的他深眸冷上三分,“自作聰明,不識好歹。”
倏地,自他袖間而出一條細長蛛絲,纏繞上週玄清的雙腳後,毫不費力的將她整個提起,騰空翻了個身。周玄清抓不住的燈籠‘啪嗒’掉在一旁,眼前就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瞬飛出去後倒掛在了一截粗粗的樹叉上。
頭頂是一巢鳥窩,老鳥生了幾隻小崽,見著周玄清佔了樹枝地盤,驚得從窩裡撲稜著飛過去,‘唧唧唧唧’的不斷朝她頭髮上啄去,似要將她驅逐開。
周玄清無法抬手只好任憑鳥兒啄來。這個姿勢十分憋屈,氣血倒流直衝腦門去了,一張臉憋得通紅才咬牙切齒道,“硯卿君,有話好好說,能先把小道放下來嗎?”
硯卿君不答,便是沒打算輕易放了她。
小知眼見掌門師姐被吊在了樹上晃晃悠悠,真是又急又怒。掂量下手中的桃木劍,衝著秀兒比了個手勢:我去救人,你來掩護。
秀兒領會,定了定心神抿緊唇瓣。以她的道法必不能撐很久,只能放手一搏。
迅速單手掐訣,另一手搖起清音鈴,‘鈴鈴鈴’鈴聲糅雜氣波似從四方層層綿綿傳入耳中,一下便擾的那妖王蹙緊眉頭,望向她。
趁著硯卿君被吸引了目光,小知押著牆壁快速走過去,繞到了其身後。“掌門師姐,師姐!”
周玄清整個人倒掛著,映入眸子的身影也就顛倒了過來。她還未來得及應聲,就見那硯卿君腦門似長了眼一般,自袖袍下刷刷飛出一束瑩白蛛絲,衝著這頭化作一道利鞭揮來—“小心!”
小知耳畔劃過翛翛風聲,猝不及防回身,慌忙揚起桃木劍出招迎上。
勁風揚起,腕間陡轉劍柄破風刺了出去。利鞭雖是蛛絲,但浸著強大妖力全然不把區區桃木劍放在眼裡,如蛇般彎曲纏繞住了劍身,拉扯間就要連人帶劍拽過去。
小知眼見不敵,兩腿微曲膝,雙手握緊劍柄,想憑著自身的力量再給拽回來。奈何足下鞋履摩擦著地面,一點點朝著那妖王靠近。
方才周玄清掉在地上的燈籠火苗亂躥,在夜幕下的院子一角幽幽亮著。剎那就起了變故,一陣旋風在院裡陡然掀起,衝得小知手脫了劍,向後滾身數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