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家內府家主大殿。
此時雖已入午夜時分,但簡沐白依然還在書房內忙碌不休,坐直了身子,一邊從前面那尊暗紅色的書案上擺滿著的大量頗為成舊的線裝書冊之中取下一本快翻看,一邊持著的墨筆飛記錄著。
書房內除了藺沐白之外,還有三名藺家大長老也是圍攏在一張圓桌四周,與藺沐白的動作一般,進行著翻看和記錄,使得屋裡面一時間唯能聽見“刷刷刷一一”的紙頁蔑!薛翻動聲。
直至半夜時,三名大長老才停下了動作,並紛紛拾起身前記錄下的名單,歸攏到了其中一名大長老的手中,而那名大長老拿著薄薄的一疊紙頁,走到藺沐白身前微微鞠了一躬,語氣恭敬的道:“家主,我們這邊已經統計完了。”
“恩,放在這裡吧。”
藺沐白頭也不抬的回了一句,過了一會兒,放下了手中那本已檢視完畢的書冊,抬其頭望向屋內三名大長老,問道:“確定沒有逶漏麼?”
三名大長老皆是點了點頭,其中那名輩分較高,滿頭白,有些微胖的薛姓大長老也開口道:“除了連三十年內獲得入城令並擁有禽系玄氣的玄者未列出來之外,再往前推七十年,符合要求的所有玄者名單都在這裡面了。”
“好d”
藺沐白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勾嘀笑道:“那個兩閣三殿新任的掌令者年齡應該不會過百歲,他既然能夠自由出入天浴浮空島的禁制,必然有獲得我天之城的入城令,而我天之城一年才放一千二百枚入城令,每一年分攤到海內大陸也不過兩三百枚而已,七十年也才萬餘枚,再加上可確認他擁有金系玄氣,只要多費一些工夫,自然能夠找得出他的真實身份。
“家主所言極是。”
那名薛姓大長老點頭俗和了一句,接著稍微遲疑了一7,憂道:“只是,剩下的時間並不多,僅有五天,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薛大長老你弄錯了。”
擺了擺手,藺沐白扭了一下有些微酸的脖子,輕報了一口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水,然後道:“我此番召你們過來協辦此事,倒並非是為五日後的玄鬥,而是為了在薛大長老你與他一戰之後,能夠儘快調查出此人的身份,畢竟,光憑這些名單,根本不足以調查得清楚,始終還是需看他禁典內有些什麼能力。”
聽見這話,薛姓大長老微微愣了愣,顯然有些始料不及,緊跟著目中劃過難掩的驚喜之色,急切問道:“家主,是打算讓老夫與他一戰?”
“這是尊祖的意暮。”
藺沐白笑了笑,接著輕輕嘆了一口去,補充解釋道:“事實上,這種程度的對手,本是不需要薛大長老你出面的,可這一戰實在非同尋常,我藺家是絕不能出任何差池的,而薛大長老你入高階宗級已有三十餘載,在眾多大長老裡面也唯你擁有雙系玄氣,就算那兩閣三殿新任的掌令者在蕭破天的協助下攝取了什麼厲害的能力,但玄氣量卻是不及薛大長老你兩成,從根本上便無任何勝算。更何況,薛大長老你還有那可同時承受四項高等融合技齊同施加的防禦型融合技,到時也不需要做什麼,單是耗玄氣量,就足以讓他敗下陣來。”
在藺家擁有的多名高階宗級大長老之中,薛鈺的實力,絕對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單是雙系玄者的身份,便使得他擁有比其他大長老一倍的浩瀚玄氣量,再加之他又充分揮了蟲系防禦能力的優勢,成功融合出了一項專門的防禦型高等融合技,讓他哪怕是面對同等的單系高階宗者,也可以完完全全的立於不敗之地,更別說是一箇中階宗者了。
著,藺沐白忽的冷笑了一下,語氣嘲諷的道:“那蕭破天聰明瞭一世,卻是糊塗一時,居然用一箇中階宗者來挑戰我i$家,當真以為我藺家會大意的隨便派一名大長老迎戰?也不想想這一次古界天道開啟的意義是何等程度的重大,我藺家又怎可能落這等幼稚的圈套?”
得知自己將替藺家出戰的薛鈺,此時心裡依然沉浸在萬分欣喜之中,毫無疑問,這次藺家派往古界的三位大長老之中已有他的一席。
當實力提升到了薛鈺這樣的境界,心裡面唯一想的一件事,也就只剩下在有生之年能不能踏出最後那一步,列為帝級玄者!
事實上,最近兩三年來,薛鈺對跨入帝級這個心願原本已經不怎麼上心了,權當作一個夢想,可這一次,蕭破天忽然以帝級玄者的身份來到天之城,讓他莫名間一下子多了一些領悟。
回想蕭破天之前生的種種事情,以及消失的五年間有可能去的地方,薛鈺開始懷疑,若和以前一樣苦守在天之城,身處於這些已經熟願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恐怕一輩子也別想再進一步了。
因此,薛鈺不由猜想,需要進行破脈通玄,而是需要一些很難說得清的際遇,或者說特殊的機會,而此番去古界,對他來講,無疑便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薛鈺喜不自禁的伸手桴了捋那稀薄的白鬚,緊跟著,按耐下心中的喜悅,一雙小眼睛轉了轉,目中綻出些許寒光,向藺沐白道:“家主,既然蕭破天以進入古界的名額作為五日後一戰的賭注,那麼,這一次兩閣三殿一方也就只有一人進入古界,若有機會,老夫一定在古界將其除之。”
很顯然,在薛鈺看來,五日後的一戰,他似乎已經嬴了。
“恩,這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