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只是刁蠻,不是傻。”雷文的怒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放心吧,她會回來的。”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終究以雷文收服瑪格麗特而告終,不過他現在卻來不及喜悅,因為他的狀態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好。
黯魂之歌本身就對雷文造成了相當程度的損害,精神力也被壓榨一空,又和南茜大吵一架,現在他累得連眼皮都要睜不開了。
“我要休息一下。”雷文彎腰將地上的附魔弩箭拔出收了起來:“蠍巢那邊繼續派人盯著,時刻彙報動向,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即叫醒我。”
“是,大人!”伏拉夫恭敬領命。
在牆角鋪好毛毯,雷文裹著毯子沉沉睡去。
這一覺雷文睡得並不安穩,腦子裡閃過各種各樣的場景和畫面,但是沒有一個能夠記得清楚。
“男爵大人……男爵大人!”伏拉夫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啊……”雷文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痛欲裂,這是精神力過度消耗而沒有完全補充的後遺症:“我睡了多久?”
“不到四個小時……”伏拉夫頓了一下,說了一個完全出乎雷文預料的訊息:“兄弟們抓了一個舌頭回來。”
“哦?那的確是該叫醒我。”雷文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後轉了轉酸脹的肩膀:“沒暴露吧?”
“沒有,大人。”伏拉夫將雷文攙起來,語帶輕鬆:“那傢伙本來正在放水,當場就被幾個兄弟摁在那,一點聲都沒來得及出。”
站起身來,雷文眼神一掃,就看到南茜正在角落裡偷偷瞥著自己,發現他的目光之後又立即挪開了眼神。
雷文搖了搖頭,也不再去看她:“蠍巢那邊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伏拉夫面帶愁容:“就在剛剛四小時內,蠍巢派出了足足八波、十六人的斥候,不然兄弟們也沒那麼容易抓人回來。”
“呵,赫萊提倒是不傻。”雷文站起身來,在伏拉夫的攙扶下穩住有些搖晃的身形:“知道自己情報不足,現在是在亡羊補牢啊。”
來到馬賊身邊,雷文上下打量著他。
這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滿臉塵埃,一看就是慣常風餐露宿的傢伙,看向雷文的眼神還帶著一絲不屑。
雷文使了個眼色,伏拉夫心領神會,上前扯下馬賊斥候封口的布條,一塊沾著血的石頭掉了出來。
“呸……”馬賊斥候動著腮幫子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挑釁似的看向雷文:“喲,你就是他們的老大?”
“大膽!”伏拉夫呵斥道:“看清楚了,這是我們的男爵大人,別把他和你們混為一談!”
“男爵又怎麼樣,不還是一個鼻子兩隻眼?”馬賊斥候擰了一下身體:“我就想不明白,你們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血腥高地送死,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啊?難道說,貴族都是受虐狂?”
攔住了正要繼續呵斥的伏拉夫,雷文盯著馬賊的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關你屁事。”馬賊斥候挪開了目光。
雷文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生氣,但他知道,對馬賊說軟話是沒有用的。
鋥的一聲,雷文抽出了伏拉夫腰間長劍,抵在了馬賊斥候的臉上:“再問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一縷鮮血從馬賊臉上流了下來,後者眼神一凝,隨後露出了一絲狠辣,猛地挺身就撞向了劍鋒!
這舉動太過突然,雷文收劍的速度已經很快,但銳利的劍刃還是在馬賊斥候的臉上開出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幾乎將他的右腮捅穿。
“你幹什麼!?”伏拉夫大聲喝問。
“我知道你們要什麼,不就是蠍巢的情報嗎?”馬賊斥候抬起頭來,傷口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擠壓出鮮血:“我才不會告訴你們呢!”
“沙王大人,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說著他忽然緊緊閉上了嘴。
雷文心頭一緊:“攔住他!”
但還是來不及了。
就在伏拉夫伸手去捏馬賊斥候兩腮的時候,後者已經張開了血淋淋的嘴巴,半截舌頭帶著混雜口水的鮮血落在了塵土裡。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不忘用挑釁的眼神看著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