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這一次何塞大人一定能夠旗開得勝!”雪雞雙手捧著一杯酒,點頭哈腰地吹捧著。
“嗯……”赫萊提不置可否,盯著火光出神。
就在這時,緊閉的大門忽然轟一聲開啟,“鐵盾”尤金帶著滿身鮮血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砰一聲跪在了赫萊提面前,泣不成聲:“沙王大人、沙王大人……”
“發生什麼了,怎麼是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何塞呢?”赫萊提心中一緊。
他不問還不要緊,這一問尤金哭得更大聲了。
赫萊提揉捏著太陽穴下令:“雪雞,把他扶起來。”
“是……”雪雞直覺認為這裡頭沒好事,但還是隻能聽命上前,攙住了尤金:“尤金統領,您快起來吧,沙王大人還等著您回話呢……”
尤金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沾滿了乾涸血垢、猙獰無比的臉:“……都是因為你!”
他猛地拽住雪雞的領子將他提起來,又狠狠摔在地上,一腳接一腳踹了上去:“你這個混賬、狗屎、該下地獄的混蛋!!”
堅硬的鐵靴不斷踹在雪雞身上,後者口中鮮血溢位,陣陣哀嚎:“尤金統領,饒命……饒命!!”
“沙王大人,救我啊!!”
“夠了……”赫萊提低聲下令。
尤金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著自己的暴行。
“我說,夠了!”赫萊提抬高了聲音,語氣也變得冷肅:“尤金,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聽到這句話,尤金低著的頭顱眼珠一轉,撲在地上大聲哭嚎:“沙王大人,慘啊,太慘了!”
“一百六十個兄弟,整整一百六十個!活著回來的只有七十八個!主營的兄弟只剩下了四十個,還人人帶傷!”
這種程度的損失完全出乎了赫萊提的預料,他臉色變得鐵青無比:“到底怎麼回事,損傷怎麼會這麼大?何塞呢,讓他過來見我!”
“何塞……何塞他……”尤金壓抑住了嘴角的笑意:“他犧牲了啊!”
“什麼!?”赫萊提還以為是何塞不敢面對責任才將尤金推了上來,如今知道自己最器重的親信死了,眼前頓時就是一黑。
沉默良久,赫萊提才艱難地張開了嘴唇:“……他的屍體呢?”
赫萊提的語氣不重,但尤金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一股寒氣從背後直衝頭頂,讓他連哭都不敢哭了:“……陷在敵陣裡,沒能搶回來。”
“好、好……好得很!!”赫萊提從牙縫裡噴出幾個字,臉上青筋跳動,嘴角不斷抽動。
何塞是他的親信,更是與他一同從底層拼殺出來的舊人,也是如今唯一一個還活著的!
憤怒、痛恨、惋惜、後悔……重重情緒頓時在赫萊提心中洶湧起來。
他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猛地抓起金質酒杯摔在地上,頓時將它砸成了一塊金餅。
尤金埋低了頭顱,根本不敢去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雪雞也止住了呻吟,抱著自己的頭瑟瑟發抖,生怕那怒火傾瀉到自己身上。
但出乎他們預料的是,赫萊提的呼吸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聲音卻是前所未有地沙啞:“說說吧,尤金,究竟發生了什麼?”
尤金頭一次發現,即便跟了赫萊提這麼久,他還是沒能看透這位“沙王”,頓時抹消了將責任全都甩給何塞的念頭。
他直起身來,狠狠剜了雪雞一眼,對著赫萊提拱手沉聲:“這次失敗的最重要因素,就是因為情報錯誤!”
“雪雞說的和雄鷹軍的實際表現完全不同,根本就不是同一支部隊!”
赫萊提的目光落在雪雞身上,後者趕緊趴在地上喊冤:“沙王大人,我可以向光明之主發誓,我說過的話全都是真的,沒有一點虛言啊!我和雄鷹領仇深如海,怎麼可能提供假情報啊!?”
“呵,不可能?”尤金狠狠咬牙:“你不是說,他們只有埃裡克一個一階超凡嗎?”
“是啊!”雪雞一臉懵懂。
“是個頭!”尤金伸出四根手指懟在了雪雞臉上:“他們的一階超凡根本不止一個,光我看到的就有整整四個!還有埃裡克本人,更是達到了二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