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志丙沉默許久，雖然有千言萬語，但一句都不說出口，尤其是面對著本來已經成為對頭的師兄趙志敬。
可看著趙師兄現在對待自己的態度，一沒有落井下石，二沒有深究到底，甚至還在外人面前幫著隱瞞身份。
兩人如今的境遇可以說是天壤之別，趙志敬完全沒必要惺惺作態，所以到頭來，始終是自己執迷不悟。
“感謝師兄寬宏大量，沒把我的身份說出，不至於讓恩師蒙羞。”
趙志敬看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乾脆道：“虧你還敢提起丘師伯，他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估計會直接把你逐出師門。”
甄志丙被說的啞口無言，心中極為煎熬矛盾，幾次欲言又止，因為雙手緊握，指甲已經扎入血肉。
“罷了，貧道與你的同門之誼已盡，今天發生的事也是為本教清譽著想，你這就下山去吧。”
甄志丙見下了逐客令，滿臉頹廢地慢慢站起，跟著伸手取回佩劍，默默向三清殿的大門走去。
“志丙謝過趙師兄”
眼看著就要邁出大門，甄志丙轉身想要再次致謝，卻見趙志敬背身而立，雙手背於身後，像極了那天自己離開重陽宮時，恩師丘處機的樣子。
又看三清祖師像威嚴肅穆，直把人心中最大的陰暗處看穿，頓時失魂落魄的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師兄.志丙有罪，居然存著加害同門的心思，實在無顏再回重陽宮，懇請師兄代為執行門規，一掌將我打死吧！”
趙志敬原本以為他下山以後，還是無法忘卻小龍女，所以借酒消愁，一蹶不振。
現在一聽，卻明顯是另有隱情。
“想死還不容易？先起來把事情說清！”
甄志丙面如死灰，朝著三清祖師像重重磕了三個頭，終於把自己下山後這一年的遭遇全部說了。
“離開終南山後，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只想著越遠越好，就這樣一路到了西域。”
最開始的經歷，與趙志敬所想相差無幾，甄志丙把跟隨左右的徒弟打發走，一個人四處遊蕩買醉。
“直到那天，我在酒肆裡遇見了一個賣藝為生的西域女子，跳舞時被人調戲，忍不住大打出手。”
甄志丙沒說的是，那西域女子也是一身白衣，裸露在外的面板卻比白衣還要白，讓他又想起了小龍女。
“在那之後，她告訴我她的名字叫做薇兒，並且邀請我與她同行，我那時漫無目的，也就點頭答應了。”
“再到後來.”
說到這裡，甄志丙蒼白的臉上突然泛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趙志敬非常敏銳的捕捉到這一幕，不由得暗道一聲好傢伙，從中原一路跑到西域，也沒能阻止他幹了該乾的事。
想必這個後來往下的事情，就是需要省略一萬個字的地方了。
“咳薇兒勸我少喝酒，還說她已經攢了不少的錢，我們兩個可以去大理，過些安穩生活。”
甄志丙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沉默半晌，才繼續說道：“我犯了本門大戒，自覺不配再做全真弟子，薇兒又有了身孕，所以這事就定了下來。”
“結果未等離開西域，就被一夥帶著惡鬼面具的神秘人找上，他們個個武功都不在我之下。”
惡鬼面具？趙志敬頓時想起，劉處玄師叔的徒弟，陳志全在咸陽城外遇見公平教的那夥人，就是戴著惡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