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在兩人知道要分開時,那少女便將體內的真氣全部灌輸到少年體內,這就導致少年真氣大漲。
雖然真氣更足,但也因此導致氣血不穩,背部滲透血液加快,白玉京連忙道:“李先生,先救治少年。”
那少年卻是神色一愣,強忍著疼痛,說道:“救……我妹妹……”
李時珍自然看出了變化,手中銀針彈出,落在少年各大要穴上,半刻光陰後,才止住了少年背後的失血。龐鹿門幫少年包紮好,少年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雙眼半張半閉,明明要昏睡過去,但似乎有一種執念支撐著他,讓他要睜著眼睛。
龐鹿門見此,也不由輕嘆一聲,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妹妹不會有事的。”
此時,白玉京額頭已經滲出汗水,將近半刻時間的施展真氣,讓他真氣之損耗過大。若不是形成周天之後,真氣會自我生長,源源不絕,早就無法再護住那少女。
儘管如此,白玉京恢復真氣的速度也趕不上損耗的速度。
一旁的臧無鋒雖然聽李時珍說白玉京早就貫通任督二脈,此時見白玉京以真氣護住二人長達半刻光陰,心中雖然不驚,但也暗暗為白玉京稱讚。這等年紀,真氣如此雄渾,不出十年,在江湖上定然聲名赫赫。
他突然想到江西大俠何心隱傳遞來的訊息,不由抬頭看向窗外。那一戰,必然石破天驚!
沒有多久,少女也被救治好。白玉京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來,解下腰間酒葫蘆,喝了一口酒。看見臧無鋒站立無言,不由笑道:“喝一口?”
“酒多傷身。”臧無鋒說話就和他人一般,簡潔明瞭。
白玉京笑了笑說道:“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說到這突然想到那位白髮劍客,眼神是那等的深邃與明亮。他的記憶似乎一瞬間回到那個時候,那人腰間似乎也掛著一個酒葫蘆。
“太白劍客也喝酒。”沒來由地就說出了口,也不知是在擠兌臧無鋒的話,還是為自己喝酒找了個藉口。
臧無鋒的眼神瞬間亮了。
白玉京原本以為臧無鋒的神色不會有任何變化,但在聽到太白劍客時,他的眼神自然而然變得銳利起來。若說他先前一直都如同寶刀藏於鞘中,無一點鋒芒。那麼現在,他似乎欲要拔刀一般。
“你見過太白劍客?你是他的傳人?”
若白玉京是太白劍客的傳人,這等年紀擁有這等雄渾真氣,那就不足為奇。江湖上有見識的人都知道太白劍客除了劍法稱絕,最出名的莫過於他們修行的真氣功法——太玄經。
太玄經據說乃是西漢揚子所傳,原本只是一本普通經書,以老子玄之又玄為名,闡述陰陽,洞徹生死。後經上清宗陶弘景祖師演變成內功心法,可假人之生機化為真氣。
何也?人之生,氣之聚也。只是此法大傷壽命,若能修煉大成,往往早年夭折,少年白首,所以又被世人稱之為白首太玄經。
歷來太白劍客能屹立江湖之巔,就是因為白首太玄經的存在,往往步入江湖,就已經貫通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形成內外大小周天,真氣大成。再則劍法本就獨步江湖,難有敵手,才能八百年來威名不墜。
“不是。”白玉京搖了搖頭,“說起來他算是我的仇人。”
雖然說這仇人二字,但臧無鋒卻沒有從中聽到一絲恨意。
“仇人?那可惜了,你怕是沒機會報仇了。”臧無鋒緩緩說道,“聽說這一代太白劍客約了朝堂第一高手陸炳來年九月初九大戰於白雲觀。”
來年九月初九?
白玉京不由驚道:“這陸炳是何人,竟然當得起朝堂第一高手?”說到這,他停頓了下,想到那來自天上,來自大唐,璀璨不可方物的一劍,笑道:“不管陸炳是誰,他肯定勝不過太白劍客。”
“或許吧!”臧無鋒不可置否,也沒有大說特說陸炳是何等厲害。他是永遠忘不了那一刀,到如今,十年過去,他胸膛上那傷口早就痊癒了,但每想起那一刀還隱隱作疼。
兩人明明各自都有各自的事還沒有去辦,但此刻心中卻是不約而同地,想著明年九月初九一定要趕到京都。
翌日,臧無鋒離去,白玉京回黃州和丁茂春告辭,準備北上少林。自始至終,二人都沒有詢問過那少年少女之姓名,在他們看來,救人的是李時珍,他們只是應李時珍邀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