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雨簡直來的太及時了,人們在雨中歡呼。
但是芩谷看著這天空,心情卻和烏雲一樣沉重。
有道是久旱比澇,從施工到現在還不到兩年時間,那麼浩大的工程,不知道進度怎麼樣了。
心中不由得嘀咕著,難道現在開始就要進入災季?
果真,人們的歡呼沒過幾天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這天就像是被捅破了一樣,雨一下起來就沒有停的意思。
河流再次灌滿,就連那些挖的溝渠裡也充滿滾滾的泥水。
水越來越多,從河裡漫出來,逐漸淹沒向周圍的田地……
人們終於開始慌了,可是望著這漏了的天沒有絲毫辦法。
只能期望上游已經挖開了,只要上游的水勢減緩,這片土地還是能夠保住的。
萬幸的是,上游的分流缺口已經挖開……
這場雨一連持續了三個月,農田雖然沒有被淹沒,但是這一季的莊家基本上毀了。
當天空終於放晴,水退去,終於可以下地之後,人們連忙進行禾苗的補種……
大概是幾十年風調雨順,上天終於要給這裡的人一點苦頭吃了。
果真,在大水過後,便是又接連幾個月沒有下雨。
河流也逐漸斷流。
幸好之前在官府的主持下,挖了很多蓄水池,又勉強應付兩個月。
再然後,蓄水池的水也用完了。
這個時候,人們就眼巴巴地望著上有的那個“水庫”。
水庫從另一端引流到汐河,然後再進入溝渠,充盈蓄水池。
有了這個水庫的調解,讓人們再次度過半年。
又收穫了一季莊稼…
但是因為水源有限,老天始終不下雨,這條河流從蒼梧縣經過,下面還有十幾個縣。
水庫的水勉強保證前面三四個縣的生活灌溉,還有十來個縣處於嚴重缺水的狀態。
在官府的調節下,只能保證人有最低的飲水,至於莊稼,那是萬萬顧不上了。
兩三個月時間,土地便皸裂出一道道口子,就像乾渴的嘴唇上裂開的血痕一樣,觸目驚心。
…………
在下游的幾個縣已經傳來蝗災的訊號了。
芩谷算算時間,此時距離當時卦象之時,過去四年多。
難道這次災難真的無法避免嗎?
她心情很是沉重,想著自己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符族準備的怎麼樣。
她必須馬上回去。
康敏這兩年多時間都在極度的忙碌中,沒想到一切都如芩谷說的那樣,一一應驗了。
聽說芩谷要離開,從百忙中抽出時間來見她。
因為康敏不管是河道分流,還是後來的抗旱救災,一直都衝在最前面。
所以看上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黑了不少,臉的輪廓變得更分明剛毅。
他眼睛緊緊盯著芩谷,聲音帶著一絲嘶啞和滄桑:“這次要不是你……後果不堪設想。只是,現在情況仍舊非常嚴峻,各地不同程度出現瘟疫的情況。我知道你擔心族中事情,不過……之前你不是也說了,那一切都是從這邊波及過去的嗎?何不等救治了這些再回去……”
說完,又補充一句:“到時我陪你一起回去。”
旱澇之後發生瘟疫再正常不過了。
芩谷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