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大戶人家新婦進門,也就要求媳婦不要踩踏門檻而已,可這個婆婆不一樣,要媳婦只能爬過去,還要從她胯下爬過。
婆子感覺到芩谷站在原地不動,她也理解,只是……已經被主子送給這樣的人家了,作為女人不得不認命啊。
她還要勸說著,卻見前方的人不知怎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手沒扶住門框,一下子從門檻上摔了下來。
摔的倒不是多麼嚴重,腳崴了,膝蓋蹭破了皮。
現在自然不可能再站到門檻上了,也不可能讓新婦從她胯下經過了,她狠狠盯著芩谷,之罵晦氣,瘟神,接下來也不可能坐在那裡讓芩谷敬茶了。
而是說道:“……真是晦氣的很,今天的儀式取消,讓她先跪在這裡,明天再說吧。”
沒進門,也沒敬茶,就意味著還不是這個家的人。
所以就只能跪在街沿下等,等人傢什麼時候來了,進了門,喝了茶,才算了事。
婆子對於這樣的事情沒任何辦法,又小聲囑咐了芩谷幾句,便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幹饃饃偷偷塞給芩谷。
那方氏摔了一跤,也不知道要拿喬多久,這丫頭卻是從上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要是再等上一天一夜,恐怕……
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被方二孃送出門去。
大多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要不怎麼說媳婦“熬”成婆呢。
方氏被一個大概三十左右的婦人攙扶著到裡屋休息去了,方二孃送婆子離開後便搬了一張凳子在旁邊,守著芩谷,旁邊的廂房傳來誇張的男女嬉戲打鬧的聲音,正是六貴找了一個青樓女子在家裡快活。
呵,這個小時空的男子好像都喜歡搞這些東東呢。
不就是個送來的“婢女”麼,所以也就沒有宴席親朋好友的資格,悄悄的,就將一個女子的命運從一個人手中轉到了另一個人手中。
方二孃是方氏的妹妹,據說是不能生育而被夫家趕了出來。大概四十多歲。
在方家生活了好長時間,人們反而忘了她的本名,便隨她姐姐的稱呼,叫她方二孃,
方二孃早前本來是要投奔在黃家做事的方嬤嬤,但是她名聲不好,大戶人家怎麼會要不會生育還被夫家趕出來的女人做事呢?
於是方二孃便投奔姐姐,一來自然是當牛做馬地照顧姐姐和侄子,後來侄子娶了妻子,家裡那些事情就用不著她做了,於是和方氏一起編排侄兒媳婦。
這次,她便是專門來守著芩谷,要給這個新來的婢女一個下馬威的。
她見芩谷一點也沒有要跪著恭敬等待婆婆的意思,便端著手板著臉,“還不快跪下——”
“不過是個被主子拋棄的奴婢,也不知道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在這裡傲什麼傲。你一來大姐就摔倒了,你就是個晦氣東西。就算是明媒正娶的,也要立規矩,都像你這樣不尊敬長輩,以後難道是要騎到主子頭上麼。”
若是尋常女子被對方一來就扣上這樣的帽子,肯定會惶恐,以後日子鐵定艱難了。
就算是有超前的思想,不願被這個時空的規則所束縛,但若是沒有相應的手段,在這樣的人家仍舊舉步維艱。
芩谷是要思想有思想要手段有手段,左右看了一圈,此時這個院子裡就只有她和方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