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圓的太拙劣,廖櫻櫻也聽不下去了,她把茶盞重重往桌上一放,拉長了聲音問道:“剛才聽你在外面說什麼邋遢道人給你的藥粉把你身上的傷治好了?”
芩谷面不改色:“的確如此。”
“你說那道人還給你了一個可以生孩子的藥方,不知是真是假?”
芩谷:“的確給過我一張藥方,至於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芩谷裝模作樣從胸口的一個荷包裡取出那張揉的皺巴巴的符紙,遞給廖櫻櫻。
廖櫻櫻在手中摸索一下,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
她在孃家的時候請過女先生,對紙墨筆硯略有了解,知道這並非尋常紙張,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上面的紋路雖然看不懂更添幾分神秘感。
至於上面的字跡,筆畫有些生硬,但聽這丫頭說是那道人隨手摸出一張紙就地寫下來的……這麼說的話倒有些像了,反正她知道面前這個丫頭絕對寫不出來這樣的字。廖家從小培養奴才,教她們如何忠心護主伺候主人,但絕不會教她們如何伺弄筆墨,人一旦懂得識文斷字,心思就會越來越野。
廖櫻櫻視線冷冷打量著芩谷,“你看過這上面的藥方?”
芩谷應道:“看過,不過看……不懂。再說以前覺得那邋遢道人是個騙子就沒放在心上。而這玩意兒又不佔地方,放在荷包裡都差點忘了,要不是這次……恐怕”要不是這次差點被打死,還想不起來這回事兒呢。
廖櫻櫻就知道紫英不識字。從對方八歲進入廖家,全身上下衣不蔽體,然後就一直在主子的監視下。
跟著她來到黃家後,對方每天行動軌跡除了廖家後宅,就是偶爾幫她出去買些胭脂水粉或者兌換一些銀票首飾之類。
對方唯一有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人,應該就是那兩三次,所以這字條很可能就是對方說的那般。
不過,廖櫻櫻雖求子心切,然而她並不完全相信這符紙上面的方子有效。
這幾年為了懷上孩子,四處求神拜佛,各種小單方全都試了一遍,弄得她現在身體愈加的虛了。
自己才剛剛狠狠懲罰了那丫頭,肯定會怨恨自己,指不定對方用什麼方法害自己呢。所以她必須找一個人來幫她試藥。
雖然需要更多時間來印證,但好歹更穩妥。
至於紫英的處置……就只能往後拖一拖。
如果催子湯是真,她網開一面將紫英“嫁”給六貴,否則…就送給他,或者發賣給牙婆!
對於背叛自己的奴婢,她絕對沒那麼寬容大度地放過!否則誰都能踩著她上位了!
芩谷經過這一番周折再次回到清暉園,不過被降為三等丫鬟,沒資格在廖櫻櫻身邊伺候,而是負責院子裡灑掃之類的活。
廖櫻櫻現在當然不放心把這樣一個敢爬自己夫君的床的丫頭留在身邊,但為了藥方又不好把對方安置太遠,就是要這樣不遠不近地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才放心。
而且她知道那些奴才之間也慣會捧高踩低彼此勾心鬥角,自己表態已經放棄了紫英,想來那些奴才定會給紫英使絆子……她樂見其成。
廖櫻櫻心思縝密,芩谷已經料到走這條路肯定會很曲折。
眼下當一個三等丫頭正合了芩谷的心意,就算是她為了附和委託者身份,也不想幹伺候人的事,表演的再好,說不定哪裡就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