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寶安上下左右打量芩谷,直說孩子瘦了,受苦了。
許瑞欣躺在床上,身形枯瘦,就像皮包骨頭一樣,臉色蠟黃蠟黃的。
她努力向芩谷伸出手,想要坐起來。
曾寶安連忙過去把床搖高一點,又小心翼翼地墊了一個枕頭。
芩谷完全讓自己融入角色中,哭著撲跪在了床邊,趴在被子上哭,“媽,對不起,是女兒不孝,現在才來看你……”
“我的傻孩子喲,是當媽的沒用,沒有給你們好的生活條件,反而拖累了你們……”
曾寶安在一邊抹這眼眶,附和著:是,是我們沒能力,苦了你們兩姐弟了。
總之,兩老的眼裡話裡都是對孩子的心疼和愧疚。說這些年他們兩個沒用的老東西拖累了孩子……
芩谷聽了就覺得心中酸酸的……她在自己本體世界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想法:那就是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孩子創造一個最好的環境,那些苦啊累啊她一個人嘗過就夠了。
她在逐漸步入老年後仍舊拼命地工作,除了所謂的事業心之外,其實在她潛意識中,何嘗不是怕自己成了那個“沒用的老東西”?
所以,此刻芩谷看到兩位老人的激動和愧疚,她深有感觸。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也終於明白原主為什麼拼了命想扭轉第一個任務者的逆襲,放著那麼高大上的生活不要,非要回到父母身邊。
原曾媛媛在識海中傳遞意念:讓我去做配型吧,我願意把我的腎給媽……
芩谷頓了頓,理智地分析道: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現在就算是能配型成功,手術也需要一大筆錢,還有後期的恢復和營養費,到哪裡去弄?
就芩谷的瞭解,對於這些病症,除了她的Ⅱ級醫術,普通的醫療手段不過是……把另一個人的生命嫁接到病人身上,延長病人生命的同時也縮短了供體的生命。沒辦法,現在的醫療水平就只有這個樣子,那些說什麼“沒關係”“無後遺症”的只是因為事情沒有落到自己身上。
芩谷對原主的決定表示認同,除了這樣母慈女孝的家庭氛圍之外,還因為原主現在說白了還是獨身一個人。
沒有家庭丈夫孩子之類的責任,所以她對自己身體做出的決定並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若是有家庭的話,芩谷覺得最好還是要三思。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少了一個器官,身體各方面體質都會下降,不能再做體力活,不能太過勞累,不能……這就意味著她將無法承擔本應承擔的那部分家庭責任,這部分責任就會全部轉移到配偶或者子女身上。所以有家庭的,自己同意之外,還應該取得家庭成員的同意才是真正對自己對家人負責任的態度。
芩谷一句話讓原主沒了言語。沒錯,現在根本問題是錢,錢啊!
芩谷看著識海中那個飄飄忽忽的靈魂,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雖然沒有強大的魅力值可以舉手就能賺得大筆的錢,但是我有醫術的技能,或許可以治好你母親的病。”
芩谷話音剛落,只覺那如同一縷青煙的靈魂突然變得生動和急切,“真的嗎?你真的能救我媽?你……”
想說感激的話,想說對方有什麼條件……發現她現在根本沒有談條件的資格——連身體都由別人掌控,她什麼都沒有,談什麼報酬,說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