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姑娘,面板白皙,一隻大眼睛靈動而美麗,只是瞥了一眼,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新娘又放下了蓋頭。
“如陌,你再不來挑蓋頭,姑奶奶可要自己動手了啊,到時候可別怪我不讓你在屋裡睡,哼!”新娘似乎有些生氣了,氣鼓鼓道。
沈溪柳明知和自己無關,但他此時卻很是焦急,片刻之後,似乎有一個無形的手將蓋頭挑開了,新娘笑盈盈的看了過來。
當沈溪柳看到新娘完整的臉時,頭痛之感再次襲來,那是疼入骨髓的劇痛,痛的他無法再看向新娘,只能捂住自己的腦袋。
“如陌,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善待人家。”新娘溫柔的聲音響起。
接著無數嘈雜的聲音響起,似乎是有人在打鬥,兵器碰撞之聲、叫喊之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
這時沈溪柳的頭痛之感減退,他再次睜開了眼睛。
眼前依舊是那個婚房,但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祥和樣子,桌椅被推倒,各式物件灑滿一地,那俏皮可愛的新娘躺在婚床上,她的胸前有一道可怕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流淌,浸染了身下的大紅錦被,看起來格外悽慘。
此時新娘還沒有死去,她用力抬起頭和一隻手還想些什麼,只是張開的嘴卻什麼也不出來,她的眼裡滿是眷戀,彷彿沈溪柳就是她那剛剛完婚的夫君。
沈溪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拉住新娘的手,只是依舊是徒勞,近在咫尺卻如遠在邊。
不多時,新娘不甘地瞪大了眼睛,終是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徹底倒在了婚床之上,原本喜慶的婚床卻成了她的魂消玉殞之處。
沈溪柳看著這一幕眼睛通紅,心如刀絞,他激動開口道:“暮雪,不要!”
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會叫出這個名字,他的頭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沈溪柳只覺得腦袋要裂開一般,只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痛的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疼痛難忍的沈溪柳並不知道此時他的額頭上浮現出了一道綠色印記,而這印記上慢慢出現一絲裂紋,裂紋不斷延長,整個印記都變得不穩定起來。
就在此時沈溪柳的身體中湧出了一團綠色火焰,這些綠色火焰與那位神秘老者救治三位聖人時使用的如出一轍,綠火出現後就直奔綠色印記而去,將印記和沈溪柳的頭顱緊緊包裹住。
沈溪柳的痛苦逐漸消散,他額頭上印記變得完好如初,裂痕全都被綠色火焰修補完整。
沈溪柳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依舊是那個婚房,新娘還是剛剛死去的樣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沈溪柳惶恐不安地開口,他一時什麼也想不起來,竟忘記了自己是誰,他看向死去新娘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他茫然四顧,似乎想透過周圍景象找出答案。
沈溪柳的視線在房中一處停了下來,那裡有一面銅鏡,婚房內雖然已經一片狼藉但銅鏡依然完好無損。
他在鏡中看到一個人,那是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左右的英俊男人,男人身穿一身新郎官的玄端禮服,臉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男饒表情突然由喜轉驚,片刻之後又變成憤怒和悲傷,最後他的樣子猶如發狂一般好似在咆哮,只是聽不到一絲聲音,人生的大起大落在男饒臉上顯現的淋漓盡致。
沈溪柳目不轉睛地盯著銅鏡中的男人,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更加茫然。
他看了看銅鏡中的男人又看了看已經身死的新娘,一股強烈的疼痛再次從頭部襲來,他最後一眼看向銅鏡時,鏡中出現的不是那英俊的新郎官,而變成了一位肥胖老者。
這時他的頭腦中恍然大悟,這才是他如今的樣子,但他卻並不是沈溪柳!
當沈溪柳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間漆黑的暗室,但以他聖饒實力自然能夠看清暗室中的一切,這裡除了兩張石床什麼都沒櫻
其中一張石床上好像躺著一個人,那人看起來有些臃腫,當沈溪柳想要臨近去看一眼之時,卻彷彿永遠到不了那張床一般,無論他怎麼向前走都差了幾步,再怎麼看也看不清床上饒樣子。
停下腳步後沈溪柳不受控制地躺到了一張石床上,他居然沒辦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好像被什麼東西固定在了石床上,眼中只能看到光禿禿的岩石屋頂。
不知過了多久,沈溪柳的頭頂上似乎有饒聲音,他想起身檢視卻完全做不到,那人並沒有碰他,而是在鼓搗著什麼,一股無力和恐懼之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突然一道綠光亮起來,照亮了整間石壁,接著沈溪柳的眼中只剩下無盡的綠色。
他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感覺,有兩種完全矛盾的感覺交織在一起,一種是難以言喻的劇痛,一種是沁人心脾的舒適感,兩種感覺交融,他只覺得進入了一種無喜無悲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