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隊部,電話已經橫在桌上,接通了。
蘇卉開興奮地拿起話筒,貼在耳邊問:“是不是老莊?”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嚴肅的聲音。
“老蘇你瘋了?我是嚴肅,莊嚴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蘇卉開呆了一下。
電話那頭不是莊嚴,而是嚴肅。
不過這也讓他同樣有了一份意外之喜。
“嗨!是嚴肅啊!”蘇卉開說:“我以為是莊嚴呢!他沒跟我哦在一起了。前天老白毛帶著所有教官,說是去什麼槍械研究所試射一種新型的狙擊步槍,要找個狙擊方面比較優秀的隊員一起去,把莊嚴給挑走了。我這都兩天多沒看到他了……”
嚴肅顯然有些意外,說:“讓莊嚴去試驗新槍?”
他感到這事有些蹊蹺。
“對啊,莊嚴這麼跟我說的。”蘇卉開忽然壓低了聲音,說:“嚴肅,告訴你一件大事!”
“啥大事?”嚴肅問。
蘇卉開說:“你那個堂姐,嚴爽,是我們的外語課老師!”
嚴肅聽了就在電話那頭笑:“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讓你們別得罪她,將來是要帶你們的。”
蘇卉開說:“你堂姐多大?怎麼看起來那麼年輕就是上尉了?”
“她不一樣,她上大學比別人早。”嚴肅說:“比我們只大了兩歲而已。”
忽然又問:“對了,老蘇你問這個幹什麼?”
蘇卉開那張大臉馬上紅了:“沒啥,我就是好奇打聽打聽,那麼年輕的上尉,少見。”
嚴肅哈哈大笑說:“你是沒去過大區機關和總部,更年輕的都有。跟咱們這些戰鬥部隊不同,他們那裡面很多高學歷的,提拔快。”
蘇卉開的語氣忽然就沉了下去說:“嚴肅,你現在怎樣了?”
嚴肅說:“我回了大隊,在複習,準備六月考試。”
“想好考什麼學校沒有?”蘇卉開說完,忽然又道:“其實我也不需要問這個,你家裡人都安排好了,你跟我們不一樣,有自己的路要走。”
電話那頭沉默下去。
許久,嚴肅才道:“無論將來怎麼樣,你和莊嚴都是我的好兄弟,無論你是退役還是在服役,我都會去找你,咱們戰友幾個好好聚聚。如果你出國集訓,那麼我們就一年多後見,如果你回大隊,我將來就來大隊找你,如果你選擇退伍,放假的時候我會去你家找你。至於莊嚴那小子嘛……我看他也只能留在部隊了,到時候見我捎上他,一起去找你。”
蘇卉開在電話這頭聽著聽著,眼窩忽然有些發燙。
想起三人同甘共苦的歲月,想起一路從預選隊熬到“紅箭”大隊,又從“紅箭”大隊熬到出國預備隊的種種艱辛。
一路走來,有血有汗也有淚,說是情同手足,絲毫不為過。
現在,這人算不如天算,這才短短的幾天啊?
忽然,三人就天南地北了。
這也許就是人生,也是命運。
嚴肅還好,能打個電話過來聊聊,莊嚴那小子無影無蹤,如今連人在哪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在研究所那邊進行的新槍實驗工作到底順不順利。
……
幾千公里之外,白雪和乾淨的天際幾乎融為一色,從半山腰開始,雪化了,露出碎石和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