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
此刻的上尉閆明正面臨著艱難的選擇。
他並不是最後一批穿好針,完成穩定性考核的。
不過,在距離推車點只有十幾米的地方,閆明停住了腳步。
膝蓋很痛。
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膝蓋。
即便一路上只要有機會,自己都去找冰袋冷敷,可是老傷仍舊不可避免地復發了。
彎下腰,伸手抹了一把。
手感告訴閆明,膝蓋已經腫了。
其實從第一天超遠距離奔襲開始,閆明的舊傷已經有復發的跡象。
不,準確來說,是進入預備隊後沒多久,高強度的訓練就已經讓閆明感覺自己的膝蓋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儘管去年在總醫院做手術的時候,醫生告訴自己手術很成功,但同時也警告過,最好選擇離開特種部隊。
就算要留在特種部隊,也儘量遠離高強度訓練,去做一些保障性的工作。
保障性的工作?
這讓這個當時還有七個月就滿三十歲的鐵漢子不由得有些傷感。
自己當兵開始,從士兵年代就一直是戰鬥部隊,在第一線的作戰班排裡,一路到“紅箭”大隊,再參加各種全軍比武,十多年的軍旅生涯就沒有當過一天後勤兵。
現在讓自己去做後勤保障工作?
這比朝自己膝蓋上開一槍還要難受。
閆明最後還是沒有遵從醫囑,沒有離開一線連隊。
但是醫生同樣沒有唬自己,膝蓋的傷患還是復發了。
前大半月,閆明和莊嚴幾個上等兵一組,不少體能上的科目都受到了不少的照顧。
可是這種照顧不能長久。
心存僥倖的閆明現在終於要面對一個難題——如果現在上去推車,那麼如果推到一半,自己的膝蓋真的頂不住,其餘三人會受到影響。
即便其餘三人有足夠的體力再回到起點找另外一個隊員重新組一個四人小分隊,再將勇士車推到終點,但時間上和體能上都會因此而陷入極其被動的境況。
極有可能的後果是,其餘三人因此被淘汰出局。
閆明下意識去看了一眼肩膀上的位置。
那裡本該是軍銜。
是一副上尉的軍銜。
自己是個副連長,本來今年是要去當指導員的。
其實回頭想想,也許大隊長張輝早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所瞭解並有所考慮,指導員這個位置,是對不想離開一線的自己最好的安排。
“嘿!老閆!這裡!”
西北狼大隊兩個認識自己的老特正在起點處朝自己招手。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東北虎的隊員。
“快!就差一個人!組隊走起!”東北虎隊員一口的東北口音,也許覺得自己很奇怪,為什麼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忽然停住,不再前進。
閆明的內心十分掙扎。
他甚至僥倖地想,也許自己真的能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