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略帶新鮮泥土的坑應該就是自己之前砸出來的,而別人2師的尖子投出來的坑由於時間比較長,砸翻上來的土已經十分乾燥,少了點新鮮的感覺。
他想用皮尺去量,可是眼睛卻明明告訴自己,的確是自己彈著點少了一點距離。
不過,他還是選擇了丈量。
都說不到黃河心不死。
徐興國現如今的心態已經接近了崩潰。
現在,他已經不是在丈量著物理上的距離,而是在量度著通往自己命運的臺階。
僅僅就差那麼一步,那個似乎曾經唾手可得而且夢寐以求的軍官夢,忽然長了翅膀,從本來已經攥緊的手裡如同幽靈一樣鑽了出去,展翅遠飛,再也不回頭了……
他渾渾噩噩地離開了賽場,消失在比武場的一角。
比賽過後,沒人知道徐興國去了哪。
知道吹哨集合吃飯的時候,徐興國才紅著眼,不知道從那鑽了出來,站在了集合的佇列中。
那天晚上,軍教導隊為幾個師級單位送來比武的尖子們加了餐。
這些都是A集團軍的精英,軍首長有交代,用最好的伙食招待,八菜一湯,白飯隨便裝。
這是一個歡樂的夜晚,
這也是一個悲傷的夜晚。
人生就是這樣,現實總是無情。
即便是軍人,即便是部隊,同樣也無法避免這種哲學上的宿命。
已經確定過了成績進入前三計程車兵,這是屬於它們的喜慶之夜,雖然軍教導隊有嚴格的規定,這天晚上只加菜不配啤酒,可是不少人還是去買了飲料,以可樂代酒,幹得天搖地動。
有人是默默無語的。
例如徐興國,也例如高曉陽。
射擊隊飯桌上,張大炮自掏腰包買了十瓶家庭裝可樂,放在桌上隨便喝。
障礙尖子隊的桌上,徐興國落寞地坐在一角,戴德漢不停地安慰著他。
“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你看看,障礙是第四,投彈也是第四,就差一點點。”戴德漢說:“行,都是我這個隊長沒當好,沒有把你培養好,我有責任。”
“沒你的事,排長。”徐興國勾著頭,手裡拿著筷子,翻來覆去地看。
戴德漢說:“你也別想太多了,反正明年我們就要走了,回到連隊,在八連你也是頂呱呱的骨幹,將來還是大有希望的。”
徐興國忽然抬起頭,眼角閃著雷光看著戴德漢,看了好一陣才說:“排長,我很多事情都知道了,你別再騙我了。”
“我騙你幹什麼?像你這樣的兵,去哪都是連隊主官的寶貝,你難道還擔心自己會沒有機會上軍校?”戴德漢說:“你說,我幹嘛騙你?”
徐興國嘶地吸了口氣,把鼻腔裡那點兒稀拉的鼻涕吸回去,然後說:“排長,昨天晚上我剛好遇到老家在軍裡的一個老鄉,他是在軍機關裡工作,是他告訴我說咱們團也許要大範圍改編,現在正和某裝甲旅的其中一單位搞合併,有很大的變動,這事,團裡都已經知道了,而且已經在開展工作了。是嗎?”
戴德漢的臉色微微一變,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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