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瀅妹妹也是關心柳姨娘,並非是想對你們不敬,請父親和母親不要責怪瀅妹妹。”
雲茹欣失了以往的大家閨秀的穩重,提著裙角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還未到跟前,替雲湘瀅辯解的話就已經喊了出來。
及至到了跟前,氣息都還沒有喘勻的雲茹欣,先衝著雲博遠施了禮,然後快步走到雲湘瀅身前,小聲說:“瀅妹妹,你先帶柳夫人回去,這邊我來解決。”
看著雲茹欣一臉的鄭重神情,雲湘瀅張了張嘴,那個謝字到了嘴邊,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茹欣,去看看你母親。瀅姐兒的事,為父自會處理。”雲博遠微微沉了面色,對雲茹欣有些嚴厲的說道,繼而轉頭看向了滿臉倔強的雲湘瀅。
雲茹欣雖是擔憂的看了一眼陳氏,但是察覺雲博遠的目光,她還是立即上前一步,擋住了雲博遠的目光。
“父親!瀅妹妹做了什麼,讓您生這麼大的氣?您不是教導過女兒,咱們府上不可以故意責罰下人出氣,更不允許出現害人性命之事嗎?對待下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柳姨娘是姨娘之身了,母親已經做錯了,難道父親也要錯下去嗎?”
“茹欣,有些事你不懂。”雲博遠看著雲茹欣的目光晦澀不明,仿似欣慰,又似氣怒。
“父親或許說的是對的,有些事我不懂,但是我懂是非對錯!錯了就是錯了,父親怎能非但任由母親錯下去,還要自己也犯錯呢?”
面對雲茹欣的質問,雲博遠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猛然舉起了手掌,似乎下一刻巴掌就要落在雲茹欣的臉上。
雲茹欣閉眼等待疼痛的到來,卻聽到身後的雲湘瀅說道:“謝謝欣堂姐的好意,我明白了,也心領了。欣堂姐不要再與二叔頂撞了。”
“瀅妹妹……”雲茹欣面上露出感動與為難的神情。
“不過,”雲湘瀅微微提高聲音,挺直了背脊,“人,今天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還請二叔不要再阻攔了。”
雲茹欣一雙略帶英氣的漂亮雙眸,彷彿蒙了一層淚霧,她看了看雲湘瀅,又轉回頭央求雲博遠:“父親……”
只是,不等雲茹欣的話說出來,就聽到雲博遠冷哼一聲說道:“你們兩個都想到了哪裡去?我只是見柳姨娘傷的嚴重,想和瀅姐兒說,就把她放在青藤苑醫治吧,也免得送回婉湘居,折騰這一路了,不是嗎?“
“原來父親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雲茹欣一臉羞愧。
“以為什麼以為?”雲博遠再次抬起手來,彷彿恨不得在雲茹欣額頭上戳幾下,不過終究是沒有戳下去,只微惱的瞪了她一眼,收回手甩了甩袖子,“還不去讓人找大夫來,給你母親和柳姨娘都看看!”
“是,父親。我這就去。”雲茹欣眉眼帶笑的應道,聲音都跟著輕快起來。
“不必麻煩二叔和欣堂姐了,我帶柳姨回婉湘居。還是請大夫來給二嬸看看吧,二嬸的情況好像不是很好。”雲湘瀅微微垂著眸子,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陳氏現在的情形的確不是很好,之前還能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及至被雲博遠推到了張嬤嬤懷裡,就只剩下一個似哭又像笑的表情,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了。
此時,陳氏更是面容略微扭曲,滿臉淚水了。
雲茹欣擔憂的過去扶著陳氏,不過口中還是勸道:“瀅妹妹,現在可不是慪氣的時候,還是先找大夫來給柳夫人診治才是,這萬一……”
雲茹欣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誰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柳玉兒的傷勢看上去極為嚴重,臉頰青紫腫脹不說,身上更是帶了許多傷痕,侵染溼了她衣裙的血液,此時略有些乾涸,變成了暗紅色,一團團、一縷縷的模樣,讓人觸目驚心!
而且,柳玉兒的腦袋,更是一直低垂著,看上去已然是出氣多入氣少,隨時都有可能會死掉!
“是啊,瀅姐兒。二叔知道你在生二叔二嬸的氣,但是不能為了賭氣,就枉顧柳姨娘的性命啊!你現在非要帶她回去,折騰這麼遠,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一旁的雲博遠也開口勸道,他看著柳玉兒的雙眼中,掠過了一抹暗沉。
雲湘瀅暗暗咬牙,雲博遠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她因為慪氣,不顧柳玉兒的生死!
可是雲湘瀅心中有數,自己本就是醫者,已經給柳玉兒做了緊急醫治,還給她服了護心丸,以柳玉兒現在傷勢的平穩程度,必定能支撐到回到婉湘居。
“瀅姐兒,不要任性!你這般鬧騰,若是驚動了老太爺,豈不是讓他惦記?”雲博遠見雲湘瀅咬牙不語,再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