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湘瀅被扯回去的那一瞬間,一道寒光猛地劃過,緊接著清寒就與來人打了起來。
雲湘瀅抬眸看去,房門外面,夜色當中躍動著不知道多少的黑影,廝殺聲沉悶而殘忍。
燈籠火把漸漸匯聚過來,預示著弓弩手的到來,沒有多久,院子中靜默下來,地上已然倒下了十幾具屍體,全都是刺客的屍體。
清寒揮手,之前與刺客廝殺的侍衛,抬起這些屍體,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那麼靜悄悄的消失了,繼而不知從何處冒出一些下人來,訓練有素的開始清理地面上的血跡,一切都那麼的有條不紊。
雲湘瀅恍惚間明白了過來,璟王嗜殺,每日都會有屍體抬出來的流言,就是這麼傳出去的吧?
清寒反身走回雲湘瀅面前,施禮道:“讓姑娘受驚了,皆是清寒失禮,日後定當給姑娘送上賠禮,萬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不過,說著話的同時,清寒卻也清楚的看到,雲湘瀅的面龐上,其實一點受驚的表情都沒有,還是那麼的淡然,甚至還帶著一絲瞭然的淡笑,就彷彿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神情的殿下。
之前,他就知雲湘瀅非是一般閨閣女子可比擬的,卻沒有想到她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沉穩,不愧是殿下在意的人。
雲湘瀅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問道:“看樣子,這是常有的事?”
“是。”清寒應道,但是馬上又補充道:“不過,像這次一般,讓人突破到了房門外,差不多還是第一次。”
清寒說著,目光往周圍幽深的夜色裡掃了一眼,而隱在周圍的暗衛們,立即全身哆嗦了一下。
恐怕這一次,清寒老大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了!暗衛們在心裡哀嚎。
雲湘瀅敏銳的察覺到了,周圍氣息的一絲不同,不過卻沒有繼續追根究底的問下去,只是伸手指了一下一旁的沙漏。
清寒立即神情大變,什麼話都不顧的說,就急速衝進了房間裡去。
雲湘瀅之前叮囑過的,一定要在一刻鐘的時候,給殿下服下一粒藥丸,此時正好是一刻鐘!
等給璟王服下了藥丸,清寒才想起來,雲湘瀅還被他晾在門口處呢,當即又是一個急跳,起身往外跑去。
只是門口處,已經沒有任何人的蹤影。
“人呢?”清寒出聲問道。
立即有一個暗衛,從樹後走出,稟道:“清寒大人是在找那位姑娘嗎?她已經離開璟王府了。”
“誰讓你們送她出去的?”
暗衛一驚,期期艾艾的說道:“屬下們見清寒大人,對那位姑娘也很是恭敬,屬下等人也不敢失禮。見那位姑娘要離開,屬下就派人送那位姑娘出府去了。”
清寒瞪了那暗衛一眼,看了一眼天色,才說道:“罷了。”
清寒心知,自己有些遷怒於人了,他們並不知剛剛雲湘瀅為給殿下施針,耗費了不少的心力,竟然就這麼送出府去了,也沒說安排一輛馬車什麼的。
那暗衛悄悄鬆了一口氣,轉身要隱回暗處,卻聽到身後的清寒,聲音清冷的說道:“即日起,所有暗衛和侍衛訓練量加一倍!居然讓刺客突破到了殿下的房門外,還險些傷了姑娘!若有下一次,你們全部給我自行領罰去!”
所有暗衛與侍衛齊齊無聲的哀嚎了一聲,卻不敢當真發出聲音,只能鬱悶的應了下來。
這個時候,從旁邊的房間裡,猛然躥出一邋里邋遢的老者,一把揪住清寒的衣襟,哈哈大笑著說:“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淵小子就要醒過來了!”
正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知是做了什麼研究,還是苦思冥想了一夜的林老。
林老也不管清寒要說什麼,扯著他就往恆卓淵房間裡走,等到了恆卓淵床前,林老忽然“咦”了一聲,鬆開清寒的衣襟,開始給恆卓淵診脈。
“怪哉,怪哉。怎麼隔了一個晚上,淵小子的脈象就產生如此大的變化,看樣子用不了多久,淵小子就該醒過來了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老又開始拽自己的頭髮了。
清寒扯了扯嘴角,說道:“之前,雲姑娘剛剛來過,她給殿下施了針,又留了藥給殿下服用。”
“什麼?”
林老一驚,再次細細的診了脈,又一把扯過清寒收著的藥丸,觀察了一番,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果然是好醫術!老夫想了半夜,也只想通了其中一半的道理而已。沒想到……”
說到這裡,林老才忽然反應過來,嚷道:“你說雲姑娘,什麼雲姑娘?是不是上次淵小子說的,醫術極好的小丫頭?”
在得到了清寒的肯定回答之後,林老直接就蹦了起來:“在哪兒呢,她在哪兒呢?老夫一定要好好與這小丫頭聊聊!”
“雲姑娘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你說她走了?”林老瞪著清寒,怒道:“你個清寒小子,明知道老夫說過,一定要認識認識她,她來了,你怎麼不告訴老夫一聲,你怎麼不告訴老夫一聲!啊?”
清寒向後退了一步:“不是您老吩咐的,不許任何人打擾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