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住的地方不遠,是個普通小區,她對於韓煜和程嘉軒的到來有些意外,她反應很快,隨後說道,“我家裡有孫女在,要不我跟你們出去吧。”
這個小區雖然看著普通,但綠化做的不錯,小區裡還有一些椅子和健身的工具,能夠看到很多老人在那裡鍛鍊身體。張阿姨人緣似乎很好,一路走來,看到很多人跟她打招呼。
幾個人坐在樓下的石椅上,面前是個圓形的石桌,張阿姨穿著樸素,眼角也有些皺紋,頭髮花白。她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瞞著你們,只是我答應了舒窈不告訴別人的。”
“現在俞舒窈已經死了,自殺。她父母也回來了,就算是為了她的父母,為了她,你也該把瞞著我們的事情說出來。”程嘉軒勸慰道。
張阿姨雙手互相握著,似乎有些緊張,隨後慢慢開口,“舒窈是我看著長大的,早年間我學過護士,後來因為加班太多久回來了。舒窈出生後,我便去給他們家當保姆。我和他們家關係不錯,後來俞靜安和他妻子要去國外了,家裡就一個老人一個小孩,所以俞靜安便請我長期在他們家,主要照顧老人和孩子。再往後,老人去世,就剩舒窈一個人了,她開始住校,我也就回來了,只是每週過去打掃衛生,或者等舒窈回來了,我給她做做飯。”
“可是,哎,”張阿姨又是嘆息,“舒窈的父母是搞藝術的,我也不懂那些,在舒窈很小的時候,她爸就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媽也總是在外面忙,有次家裡老人不在,她爸還帶著那女人回來了。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是舒窈放在了心上,便去問她爸,可她爸呢,說那是藝術。也就是那時候,舒窈的性格慢慢變了,那時候她好像是讀初中吧,以前她性格很開朗的,也愛笑,後面就變得不愛說話了。那天,我本來在家帶我的孫女,接到舒窈的電話,說是家裡有些亂,讓我過去收拾收拾,我有些意外,因為那天不是週六,但我想著,或許是她中途回來了一趟,便過去了。”
張阿姨雙手握的更緊了,看起來很是緊張,“我過去了,二樓亂的不行,臥室裡有男人的東西,還在垃圾桶裡發現了那個東西,浴缸裡的水也是紅色的,我以為是誰的血,給我嚇得不行。我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但她說只是拍了個影片,浴缸裡的水是新增劑混合的。”
韓煜和程嘉軒自然知道張阿姨所說的“那個東西”是指安全套,但也沒有打斷,等張阿姨說完了,韓煜才問道,“在你的印象裡,俞舒窈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張阿姨搖頭,“我一直覺得她是個潔身自好,聰明的女孩。直到那次,哎,我之所以沒告訴你們,是因為舒窈苦苦的求我,讓我一定不能跟任何人說,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也不想壞了她的名聲。”
不用張阿姨多說什麼,韓煜和程嘉軒也能夠想到當時張阿姨看到的情況,兩人告別張阿姨後,開車準備回隊裡。而另一邊,葉蕭蕭和白一帆也回到了隊裡,程嘉軒很意外的問道,“你們怎麼比我們還快啊?”
葉蕭蕭似乎很喜歡喝飲料一類的東西,但她也是很照顧大家的人,給每個人都買了,她一邊喝著一邊說道,“雷浩那男孩膽子特小,稍微一嚇唬,什麼就都說了。”
“嚇唬?”程嘉軒不明白。
“沒有沒有,”白一帆連忙跟著解釋,“不是嚇唬,就是普通的問了幾句。”
葉蕭蕭繼續說道,“雷浩呢,是這個戲劇社的負責人,也是這次排練的導演,他比俞舒窈大點,而且也是學長,俞舒窈是個很受歡迎的女孩,所以為了討好俞舒窈,雷浩便經常教她一些表演的經驗。據他所說,俞舒窈那天找到他,說是想讓他幫忙拍個東西。因為俞舒窈是學編導的,但是她現在想要去學表演,而雷浩則是表演系的,對於拍攝的東西會更加了解。”
“所以,雷浩就幫她拍了那個影片?”程嘉軒問道。
“不是,俞舒窈給雷浩說的是她想拍個試鏡的自我介紹影片而已,但就雷浩所說,他並不知道還有一個影片,因為他一直暗戀俞舒窈,所以一聽說幫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結果俞舒窈就開車帶他到了別墅,試鏡影片確實是拍了,可是俞舒窈那天晚上想要在別墅裡住一晚,雷浩也就陪著了。後面你們也知道了,男生很主動,女生沒拒絕,該發生的就發生了。”
“不過,”葉蕭蕭繼續說著,“有一個問題,第二天雷浩以為他們還確定關係了,結果俞舒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雷浩說,他第二天起來,就看到俞舒窈躺在浴缸裡,也就是影片裡那樣,他還以為俞舒窈出了事,把他嚇得不行,俞舒窈也沒起來,就在浴缸裡給他說,讓他幫忙拍個影片。雷浩就鬼使神差的給她拍了,在拍的時候,他說自己內心裡有些害怕,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俞舒窈。而且,俞舒窈還特別強調,讓他回學校後把這個影片上傳到網上去。”
聽葉蕭蕭說完後,韓煜覺得很詭異,“那之後,雷浩和俞舒窈還聯絡過嗎?”
“沒有了,雷浩幫她上傳了影片後,總覺得害怕。”
“蕭蕭,我感覺像聽了個鬼故事。”程嘉軒聳聳肩。
白一帆也跟著贊同,“我也覺得是,雷浩跟我們說的實話,他臉色都是慘白的,看起來是嚇得不輕,而且俞舒窈死了這事,他更是覺得詭異。”
“總應該有理由的,一個青春的少女,莫名其妙的自殺,又做出這些詭異的事情,很奇怪啊。對了,俞舒窈胳膊上的抓痕你們問了嗎?”
“問了,雷浩說,那是俞舒窈自己畫上去的。”葉蕭蕭解釋。
韓煜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子,對白一帆說道,“小白,你調查一下俞舒窈進入戲劇社後的所有行蹤,還有戲劇社每一個成員的情況。”
“韓隊,你是覺得跟戲劇社有關係?”
面前幾人同時看向自己,韓煜不得不解釋,“我看了《日出》那部作品,裡面的女主角就是選擇服用安眠藥後自殺的,而俞舒窈也用了同樣的方式。另外,我在她的臥室裡有看到這部作品的劇本,也就是他們正在排練的劇本,對於女主角的臺詞她都特別認真做了標記和備註,說明她對這部戲是很認真的。如今這部戲還沒上演,她就選擇自殺,這說不通。而且,雷浩是戲劇社的社長,俞舒窈為什麼不選擇別人幫忙拍影片,偏偏選擇這個人。”
韓煜說完後,幾個人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確實,俞舒窈所有詭異的行蹤都好像跟戲劇社有關係。比如自從她進入戲劇社後,就對前男友聶勳不再糾纏了,按照她之前對聶勳的在意程度,這種轉變很突然。
整個下午,白一帆都在努力的去查詢著資料,韓煜雖然坐在位置上,看起來像是沒事一樣,實際腦子裡就沒停過。對於俞舒窈的案子,他一直覺得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很多事情的發生太突然、太詭異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等晚上葉蕭蕭給大家買回來晚餐後,白一帆終於有了收穫。俞舒窈進入戲劇社後的行蹤非常固定,基本除了正常上課的時間和在宿舍休息的時間,剩下的要麼就是和大家一起排練,要麼就是圖書館。而在圖書館裡,她借的最多的書就是與《日出》這部作品有關的。但是,其中有幾天很特別,因為她沒有在剛剛說到的那幾個地方。
根據白一帆的追蹤,大概有兩天,她在另一個地方,是一個類似民俗的地方。而且,和她在一起的,還有戲劇社的幾個成員,分別是李海潮、田宇,而範曉婷當時也在。時間上顯示,她出去的時間則是拍攝影片的前兩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