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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案件真相

老灣村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普通的小村子,對於蘇瑤來說卻是一生最幸福的記憶存放點。印象中,母親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父親也不怎麼說話,但父親很疼愛自己,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只記得他們很疼愛自己,其他的印象卻不深刻。在蘇瑤的成長歲月裡,父親就是自己世界的天,為她遮風擋雨,那些年是她最快樂、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父親去世是一場意外,老灣村本有許多河流,平時人們會從河流上方的石橋上經過,可是一到暴雨時節,石橋就很危險。早年間就明確規定過,暴雨時節不能過河。

那天是盛夏,天氣悶熱,溫度極高。早上的時候天雖然陰沉著,但沒有下雨,一早的時候家裡就接到電話,說爺爺身體不好,讓父親趕緊回去一趟。蘇瑤也想要跟著去,但蘇成武覺得天氣不好,路也不好走,便讓蘇瑤留在了家裡,還保證說晚上一定回來。

下午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蘇瑤和媽媽一直坐在門口,等著蘇成武回來。可是等到了傍晚,只等來一個訊息:蘇成武回來的路上從石橋經過,暴雨使河水變得兇猛,將蘇成武沖走了,等找到他時,已經沒了性命。

蘇瑤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媽媽就那麼坐在門口,呆呆的,什麼話也沒說,就那麼坐了整整一夜。父親的後事處理完後,姜林芬帶著蘇瑤直接離開了老灣村,蘇瑤那年11歲,已經會察言觀色,也能夠懂得村裡的人說媽媽命硬的含義。她沒有多問,乖乖的跟著媽媽來到了臨華市。

剛到臨華,蘇瑤適應的很快,媽媽那時候找了一份工作,工資不高,養活母女兩人也只是剛好。蘇瑤很懂事,放學回到家就會主動承擔家務,她學習成績很好,從來也不和其他小朋友去攀比什麼。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在一次放學後,蘇瑤的媽媽帶回來一個男人,那就是盧志永。

盧志永長的有些胖,是開貨車的,他和以前的老婆離異了,沒有孩子。蘇瑤從見到盧志永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歡他,自己的父親是很瘦弱很溫和的,而這個盧志永給人一種很兇狠的感覺。姜林芬和盧志永在一起後就搬了家,也就是新月街那般,和林思銘成了鄰居。

蘇瑤每天上學,和盧志永的交流並不多,而且他開貨車的時間很多時候都會在晚上,不用見到他,蘇瑤也樂得開心。不記得是多久了,那天晚上蘇瑤睡的正香,隱隱約約感覺身邊有人,她以為是媽媽,便嘟噥著讓媽媽別弄她,可是旁邊那人的動作沒有停下,蘇瑤睜開眼,發現在自己面前的臉是盧志永。

蘇瑤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因為家庭的原因,她比同齡人要早熟一些。看見面前那張臉,她驚嚇的睜大眼睛,第一反應就是叫自己的媽媽,可是,她剛叫了幾聲,嘴巴便被盧志永給蒙上了。那一晚,蘇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從高樓被扔下的破布娃娃,在風中被扯的粉碎,然後摔在地上,毫不留情。

盧志永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他在蘇瑤睡的迷糊的時候來,在蘇瑤絕望的時候離開。當他出了蘇瑤房間的門時,蘇瑤轉頭看向門那邊,門外站了一個身影,即使是半夜的黑暗裡,她也更夠很清晰的認出,那是媽媽的身影。

原來,她不是睡著了沒聽見,她一直都在。也是那時候,蘇瑤的眼睛被淚水模糊,那個摔在地上的破布娃娃被人狠狠的踩了幾腳,讓人看不清原來的樣子。

第二天早上,盧志永已經離開了家裡,姜林芬做了很豐盛的菜,還燉了湯,蘇瑤在房間裡躺到中午,她也沒有進來。當蘇瑤出門看見那桌菜,再看著自己的媽媽,姜林芬轉向一邊,只是說了一句,“瑤瑤,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

蘇瑤沉默著,將那桌菜全部推翻,然後走出門外。她在外面晃悠了很久,身體帶來的不適讓她沒能走太遠,便在附近的路邊坐著,林思銘回來時,便看見了她。剛搬來的那會,他們是見過面的,後面也見過幾次,只是沒能正式打招呼罷了。

林思銘這會剛大學畢業工作,他並不知道蘇瑤經歷了什麼,以為只是小姑娘和家人鬧彆扭,他走到蘇瑤身邊坐下,問道,“我叫林思銘,是你的鄰居,你記得我嗎?”

蘇瑤看著林思銘,他很溫和的笑著,眼睛裡有著善意。她麻木的回答,“我叫蘇瑤。”

林思銘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這麼陪著她坐了很久,那是蘇瑤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覺得安心。從那以後,蘇瑤便時常去找林思銘輔導功課,姜林芬為此給林思銘總是做些好吃的來當做謝禮。而盧志永自那晚之後,對蘇瑤的行為變本加厲,蘇瑤從最開始的抗拒,到後面的麻木,她總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活著,可是靈魂早就死掉了,在那天晚上就死掉了。

對於蘇瑤來說,唯一的安慰是林思銘,他是做醫學研究的,家裡有很多的書,蘇瑤每次去他家,便安靜的坐在那裡看書,遇到不懂的了才會去問。林思銘的工作做的很出色,薪水也漲了,新月街離工作的地方很遠,林思銘便搬了家,他將自己的聯絡方式留給了蘇瑤。

而蘇瑤,在林思銘離開後,她的生活便墮入了沒有盡頭的地獄裡。她活不能活,死也不能死,便在邊緣徘徊,唯一支撐她的,是仇恨。

16歲那年,她上了高中,主動申請住校,她想著,要是離的遠就會好起來的。但是,她沒想到,盧志永會來找她。

新月街那時候住的人並不多,好多人都搬到了更好的地方,他們是那棟樓裡為數不多的住戶之一。那是夏天,盧志永將大貨車停在校外,說是家裡有事,讓蘇瑤回去一趟,他來接蘇瑤。

蘇瑤跟著他回去了,眼裡藏著恨意。到家裡的時候,姜林芬也在,她並不知道蘇瑤會臨時回來,還以為蘇瑤有什麼事情,而盧志永拉著蘇瑤就往房間裡走。蘇瑤淡淡的解釋,說天太熱,她要先洗個澡。

等蘇瑤出來後,盧志永正站在客廳的窗戶前抽菸,姜林芬侷促的站在一邊,像個局外人。蘇瑤的家在八樓,房子很老,外面並沒有什麼遮攔物,而客廳的窗戶很低,這是之前搬過來後,盧志永覺得屋裡太熱,稍微把窗戶改造了。

蘇瑤慢慢走近盧志永,他很專注的看著外面,似乎沒有發現背後的人。當蘇瑤站定,將雙手推向他的背後,姜林芬在旁邊驚恐的叫了一聲,盧志永轉身看見蘇瑤,正要還手時,蘇瑤用盡最大的力氣將他推出窗外,她只看到盧志永驚訝的表情在樓下水泥地面破碎。

姜林芬渾身顫抖著,慢慢走近窗邊,看見樓下那一堆血,嚇得直接跌在地上。蘇瑤如釋重負,冷冷的看著她,“你既然看到了,就隨便你怎麼說吧。”

後面的事情讓蘇瑤很意外,因為她直接回到了學校,連笑容都多了些,她做好了進監獄的準備,卻遲遲沒有警察來找她。後面她才知道,樓下的鄰居報了警,警察來問的時候,姜林芬說是盧志永在窗邊抽菸,不小心摔下去了,本來這窗戶重新弄過,比正常窗戶的高度就矮很多,警察在屋子裡調查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疑點,加上姜林芬說的很肯定,這案子最終就定為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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