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是不是有點貴啊?”葉蕭蕭一首捧著咖啡突然開口,“盧夢家裡條件不好,穿的用的都很差,怎麼會選擇網球。”
“畢竟是大學的選修課,應該比外面的便宜點吧。”程嘉軒有些不明所以。
韓煜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投影幕布前,指著盧夢的網球拍,“小白,將這裡放大。”
白一帆乖乖的放大那部分,網球拍的球杆部分,有一個簽名,韓煜皺眉解釋,“這是網球大滿貫得主費德勒的簽名,這個球拍價值不菲,很難買到。而且,這個球拍是男生用的!”
白一帆聽完後,立刻又放大了吳月的球拍,然而吳月的球拍只是普通的網球拍,和盧夢的完全不一樣。葉蕭蕭很快跟李攀那邊確定,結果李攀幾乎不打網球,最多就是在健身房裡鍛鍊,更不要說會去送費德勒簽名的專業球拍了。
“我們得去問問這個網球班的學生。”程嘉軒眉頭皺的很緊,照片是在室外的網球場照的,背景陽光明媚,特別漂亮,這群年輕的學生也看起來朝氣蓬勃,但程嘉軒此刻卻覺得,這張照片透露出一股寒意來。
韓煜贊同的點頭,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警察,敲門說道,“韓隊,有人找。”跟著那警察後面的,是個年輕的女孩,正是韓煜同父異母的妹妹,韓思雨。她披著頭髮,臉色蒼白,有些不安。
屋子裡的人除了韓煜之外,都有同樣的茫然,韓煜走到她面前,輕聲問道,“怎麼了?”
韓思雨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很快低下頭去,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但韓煜從她的眼裡看到了濃烈的不安和恐懼,韓煜帶她到椅子邊坐下,在場幾人也察覺不對勁,葉蕭蕭給她倒了杯熱水。她接過後,禮貌的說了謝謝,但並沒有喝,只是雙手捧著杯子,像是想要從這杯熱水裡汲取所有的溫暖。
“放心,我在這呢,別怕。”韓煜的性子一向是被公認的有些冷,所以每次跟死者家屬溝通的事情,他從來都是交給別人去做,因為他壓根不會安慰人,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但總歸是有血緣關係的,難免會多了點關心。然而他這行為在旁邊幾人看來卻是頗為怪異,韓煜是萬年單身,這是隊裡都知道的事情,如今他卻對這麼一個女孩溫和說話,讓人不多想都難。
韓煜也是察覺到幾人探究的目光,解釋道,“這是我的,妹妹。”
辦公室比起外面溫暖的多,韓思雨聽見韓煜這麼介紹後,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之是滿滿的喜悅,連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她抬頭看了一眼眾人,他們倒沒什麼驚訝的,大家都是同事,幾乎每天待在一起,對彼此的家裡情況或多或少也有了解,韓煜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明白了。
韓思雨再次看著照片,然後轉頭定格在韓煜那裡,“吳月,死了對嗎?”
幾人一愣,唯獨韓煜的眉頭皺了起來,“你認識她?”
韓思雨乖巧的點頭,“我知道學校的人工湖裡發現了屍體,但我一直不知道是她,後來聽人說是她,她人挺好的,我就是想來問問。”韓思雨略微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投影出來的照片,“我也上過這個課,所以才認識她的。”
“照片上沒有你,上課的名單裡也沒有你。”白一帆有些不解。
“網球課的人不多,但是學校的網球場很大,所以有時候上課的時候,也有學生會去蹭課。這些學生可能就去一兩次,最開始的時候,老師還有點想要說說的,但後來學校覺得學生喜歡運動也是好事,所以這樣的習俗就流傳下來了。”
幾人聽到韓思雨的說法,都更來了精神,本來正說到網球課的事情,剛好韓思雨又在這班上待過,那就好說多了。
“你可以給我們說說網球班上的情況嗎?”韓煜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冷冰冰,旁邊的幾人雖然聽起來很怪,但本著堅決不能得罪領導的風格,硬是讓自己保持著一副特別嚴肅的神色。
韓思雨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我當時去上課的時候,中間有個組合練習,我和吳月分到了一組,她人很好,也願意幫助人,所以我懂的還算快。這些同學基本都不是一個班的,課後聯絡也很少,所以我對他們的瞭解也不多。”
韓煜沉默了一會,然後再次走到投影處,指著那張照片問道,“在這個班上,有沒有家裡很有錢,或者條件很好的男生,他的網球打的很好,但是性格可能有些沉悶,跟女生不太容易相處?”
韓思雨看著那照片,想了一會,也站起來走到韓煜的旁邊,指著照片左邊的一個男生,那男生微低著頭,臉色陰鬱,前面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額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個子很高,人也較瘦,透露出一股書生氣質來,韓思雨說道,“王勳,他的網球打的很好,本來我還以為他是課代表之類的,結果不是,聽吳月說,他這個人有些奇怪,總是一個人,不苟言笑的。我剛去的時候,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明明看起來還很有氣質的人,但那一眼卻看的我莫名有些寒意,後面我也沒跟他接觸過了,但對他印象很深刻。”
韓煜轉頭和幾人分別對視了一眼,葉蕭蕭和程嘉軒立刻出去了,白一帆坐在自己的電腦前,將投影中斷,開始自己的工作。韓煜看著韓思雨,不免更加擔心,不管韓思雨說的是否真實,她目前一個人都不太安全。
“你這次來找我,有其他人知道嗎?”
“沒有。”
“你接下來還有課嗎?”
韓思雨雖然不知道韓煜到底要說什麼,但還是乖乖的搖頭回答,“沒有了。”
“行,那你今天就先待在隊裡,你家裡我會打電話去說的。”
“好。”韓思雨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韓煜是在為自己擔心呢,她一直對這個哥哥充滿好奇,在知道他是警察後,就更加的尊敬和欽佩了,猶如那些年輕小女生追的鮮肉明星一般,所以對韓煜的話簡直是言聽計從。
近幾日的天氣越發寒冷,晚上黑的也特別早,在六點多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就幾乎已經是黑夜的狀態了,也正是這時候,程嘉軒和葉蕭蕭帶回了王勳,跟著回來的,還有王儒言,也就是盧夢的老師,他這次不復上次見面時的優雅,一臉著急擔心。
程嘉軒帶王勳進了審訊室,而葉蕭蕭走到韓煜面前,低聲說道,“王勳是王儒言的兒子,在他家搜到了大量整齊的桑皮紙。”
王儒言快步走到韓煜面前,聲音裡都多了幾分顫抖,“韓隊長,我兒子是無辜的,他一向聽話懂事,不可能是你們要找的兇手,你要相信我。”
韓思雨已經被安排到另一個房間,此刻不在倒是最好,否則看見了又得被嚇到。韓煜疏離冷清的回答,“王老師,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所以等調查結束之後,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王儒言還想再說什麼,卻忍了下來沒有說出口,自己是一個大學老師,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教育學生,從來沒想過活著這一世會遇見這樣的事情。韓煜越過王儒言,走進審訊室,而葉蕭蕭則留在外邊,有時候安慰家屬,不僅僅是簡單的安慰,也可以從他們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