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家的危機已經過去,就算裴景旭不回來,她其實也完全可以去找他。
秦思硯慢慢地咬起唇,好半天才靜靜的笑,「您和爺爺年紀大了,安蘇又不在,我只要能陪在你們身邊就夠了。」
「你啊,就是太要強太好自尊拉不下這個臉,」孟曼無奈道,「要我說,當年我就不該太依著你們,一個脾氣比一個犟,否則哪兒還有關言晏的事引出這麼多麻煩?」
瞥了眼顏色清澈的花茶,再次冷冷的笑出了聲,「況且那個關言晏也是,明知道我的意思還非要搬過去,我看就是那天那杯酒潑輕了,這是在朝我示威呢!」
此時孟曼正在氣頭上,秦思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安慰道,「好了,媽,您就別為了一個外人再和南深哥置氣了,時間長了他會明白的,」手指摸著溫熱的茶壺,淡淡輕慢的道,「不過只是搬個工作室而已,南深哥不愛她,她搬到哪裡都沒什麼區別。」
「是我在置氣嗎?」孟曼一下拔高了音調,「你看看他都被關言晏害成了什麼樣子?!在裡面蹲了幾年出來像變了個人似的,要不是他命大當時被梁元發現得早,三年前早死在裡面了!」
孟曼那張一向溫婉端莊的臉頓時難看得緊,咬牙道,「我看他簡直就是鬼迷了心竅!」
是誰不好,卻偏偏是關言晏,無論如何,她也決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
秦思硯看著眼前女人怒意難消的模樣,恍惚間忽然覺得,這彷彿才是恨一個人該有的樣子。
那他那些所謂的恨……又該是什麼模樣?
第二天下午三點,聶南深剛從會議室出來,就接到了聶宅傭人的電話,「周嫂……」
話還沒說完,就聽那邊匆忙的道,「少爺,夫人剛才在家裡突然昏倒了,您趕緊回來看看吧。」
「昏倒?」聶南深先是一愣,旋即拿起車鑰匙往外走,「什麼時候的事?叫醫生了嗎?」
「就剛才,醫生還沒到,」那邊吞吐了下,「總之,您還是先回來吧。」
腳步突然頓住,聶南深沉默了會兒,最後道,「好,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他又走回去給秘書室撥了內線,讓把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然後才拿起外套驅車回聶宅。
門一開啟,周嫂就迎了上來,「少爺……」
「媽呢?」聶南深一邊脫去外套,一邊朝二樓的方向看去,「醫生來看過嗎,怎麼說?」
「這……」
周嫂接過他手裡的外套,臉上閃過一絲心虛,聶南深頓了頓,下一秒從後院的方向就傳來了孟曼的聲音,「周嫂,是南深回來了嗎?」
那聲音聽上去,半點不適也無,反而中氣十足顯得親切許多。
聶南深一下就皺起了眉。
「是少爺回來了。」周嫂回頭高聲朝裡面的女人應了一句,然後才半側開身子小心翼翼看了眼面前五官微沉的男人,忐忑道,「少爺,夫人在後院……」
抿唇沒說話,抬腳朝後院去。
人剛穿過客廳走廊,就聽見後院內傳來一陣歡笑聲,頓時眉擰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