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空隙,季洛正在和女主對著臺詞,視線不經意一掃,就看到導演區後面的傘棚下,渾身都透著一種優雅淡漠的女人正低頭認真的翻著劇本。
正值金秋,偶然一片泛黃的樹葉不知從哪兒恰巧飄到了她手裡的書頁上,女人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那張溫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點兒淺淺的笑意,眉目仿
佛都在那瞬間柔和了不少。
但也不過幾秒,她纖細的手指將其似隨意的夾到上一頁的紙張裡,繼續低頭認真的看著劇本,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錯覺。
季洛突然想起來,他在盧森堡再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剛入行的新人,一次在國外跑通告的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左腿輕微骨折,就去了通告附近的醫院。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能在只是經過病房時的隨意一撇,就一眼認出了她——那個在兩年前就被媒體爆料出死在車禍現場的女人。
明明她當時只是靜靜的躺在病房裡,渾身插滿了醫療器械的管子,面容枯瘦蒼白沒有半點生氣,和映像中美麗溫婉的那張臉沒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明明,他們之前也不過只見了兩次面。
而那些窗外飄零的樹葉,更像是在應證那個時候的她生命的流逝。
忽然,被涼風吹著的臉蛋一熱。
言晏愣了下,扭頭就看到被遞到面前溫熱的奶茶杯,和頭頂淡淡的男聲,「身體怎麼樣?」
她抬起頭,看到是季洛,這才接過來淡淡的笑,「好得差不多了。」
「怎麼不多休息幾天?」
杯蓋插了吸管,言晏喝了一口,沒有加糖的淡飲,沒什麼太大的味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順便看看拍攝過程中劇本還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然後季洛就沒說話了。
前方還在佈置燈光走位,言晏將杯子放到一側,忽然道,「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想了想,聶南深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是我沒考慮周到,確實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季洛皺起眉,下意識道,「聶南深威脅你了?」
「沒有。」
聶南深說的那番話確實算不上威脅,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公眾人物,但凡出了一點問題都可能讓他這麼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她自己可以沒有顧慮的去做任何事,但季洛不一樣。
男人看了她兩秒,清俊的臉龐忽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那就是擔心聶南深對我做什麼?」
言晏目視著前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說實話,我其實也沒有太大所謂,」季洛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輕笑的時候偶爾會露出左邊那顆小虎牙,「相反,我覺得要是聶南深真的打算對我下手,也未嘗不是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