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客觀來說,左岸對陸驍的動機顯然比關珩更有說服力,更不用說現場那麼多的目擊證人都親眼看見,關珩才是那個受害人。
但他沒有料到關珩會是這個反應。
隨後他退後了一步,挺直背脊不鹹不淡的看著她,“那您應該也清楚,作為一名巡捕,哪怕您是言晏的姑姑,我也不會因此有任何的徇私。”
女人笑笑,“那是自然。”
詹聿看了她兩秒,這才明白為什麼她不願意讓言晏知道他們的對話,也明白了她說的不會為難是什麼意思。
她一開始就料到了他的立場,只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至於要不要繼續深究下去的決定權就落在了他自己手上。
只是有一點他還是不明白,“既然您一手算好了左岸對陸驍動了殺機,那在這個時候何必非要親自動手呢?”
這個時候女人身上已經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他掃了一眼,“就算您不考慮自己的安危,我想言晏應該也不是您能輕易放下的。”
關珩表情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這個問題,我想我們可以等上岸之後再聊。”
言下之意就是,無關案件的問題,她也沒有必要回答。
聶南深的房間就安排在關珩隔壁。
原本是隔了一段距離,不過因為突發的事故臨時做了變動,也方便醫生的觀察。
安蘇帶著言晏停在了房間門口,“言晏,我哥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
“嗯。”
她低垂著眸,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走廊極靜,連燈光都是冷白色。
然而女人的手剛落到門把上,正要開門的動作卻突然頓住了。
長而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怎麼,要證明嗎?】
【如果你需要的話。】
她需要的話……
房間內是裝潢奢華的佈局,從臥室到門口只有一個小廳的距離。
聶南深正在換衣服,剛扣好釦子就聽到了開關門的聲音。
“什麼……”回頭看到是她,旋即抬腳就走了過去,“怎麼過來了?”
房間內的光線比外面走廊的還要明亮,女人眼眶還有泛紅的痕跡,但臉蛋很乾淨,也不見淚痕。
但精緻的五官面無表情得厲害。
“怎麼了?”聶南深的心一下就跟著緊張起來,又是心疼又是著急,“關總情況不好嗎?可我聽騫沒說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啪!”
那力道不輕不重,聲音卻格外響亮,“清醒些了嗎?”
聶南深一下怔住了。
“怎麼,”她嫣然的笑著,氣息逐漸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化成溫涼的冷嘲,“醒來之後迎來的不是我感恩戴德的痛哭流涕,而是一個巴掌,你很失望麼?”
他擰起眉,嗓音逐漸低沉,“言晏……”
抬手就要去拉她,卻被女人退後一步躲開了。
“聶南深,你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做的犧牲精神有多偉大?是不是覺得你這樣做我就會有多感動?”她一動不動的看著男人逐漸陰沉的臉,不知道是可笑還是憤怒,連聲調都不自覺提高了許多,“還是說哪怕你丟了這條命,我就會因此感到慚愧和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