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算是客氣了,聶南深只是盯著她,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笑得寡淡,「待在我身邊,於你而言是折磨?」
「那不然,是享受嗎?」
聞言,聶南深低低的笑出了聲,眸底斂過無人察覺的苦澀,輕佻敷衍的態度又像是在陳述一個無人相信的事實,「言晏,是你在折磨我。」
明知道她恨他,還妄圖將她留在身邊。
可回應他的只有女人眼底赤裸裸的譏誚。
早在四年前就被消磨殆盡的信任,更遑論現在。
唇角掀起一抹自嘲,撤回指尖留連的眷戀,聶南深起身繞過她來到辦公桌後坐下,「良黎那邊的人我已經撤了,」開啟鋼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和那沒有平仄的語調交疊在一起,「你也知道她和靳勝林關係匪淺,不把人逼急她不會找上靳勝林,很多你想了解的事只會被藏得更深,事情麻煩,還未必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
她想要的效果啊……言晏垂眸把玩著自己的指尖,笑得涼薄,「聶總是不是覺得,我除了依賴你,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如果你是指路潞的話……」言晏微微一怔,手裡的動作也僵住了,聶南深已經從檔案裡抬起頭來,看著女人一動不動的背影輕描淡寫的道,「那你覺得在這件事情裡面,再加上一個池騫沒會怎麼樣?」
路潞和池騫沒……手指緩緩收緊,言晏回過身來,看向他的眼神越發鄙夷,「聶總為了一己私慾,還真是不惜把自己的好兄弟往火坑裡推。」
「到底那邊才是火坑,誰清楚。」聶南深不深不淺的笑了下,見女人抿唇不語,看了眼時間起身,「沒吃東西,一起?」
問是這麼問,人已經來到她身邊動作自然的摟到了懷裡,言晏站著沒動,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正好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起。
離午休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
聶南深伸出另一隻手去接電話的時候沒有看見女人唇角忽然瞭然般掠過的那抹不著痕跡的冷笑。
「說。」他沒有直接接起,而是習慣性地摁下擴音鍵,是大廳的專線,很快響起女人的聲音,「聶總,秦小姐過來了。」
秦小姐三個字出來,聶南深幾乎是下意識的皺眉,看向身側的女人。
反觀女言晏臉上沒有絲毫類似意外的表情,更沒有不悅,笑容一如平常的淺淡,「不方便嗎?」
指的當然是一起吃飯。
聶南深始終看著她,像是要從她清澈的眸子裡看出點不那麼坦然的情緒來,言晏見他不說話,無奈的挑了挑眉,語氣頗有幾分遺憾的意思,「那就算了。」
言罷就欲轉身離開,半點猶豫沒有,聶南深緊抿著唇,語速極快地對電話那端道,「告訴她我沒空。」
沒有多餘一個字的掛完電話,聶南深抬腳走到沙發旁一邊拿起外套挎在手臂,一邊再次樓上她的腰,「去吃飯。」
毫無疑問,兩人以這樣曖昧的姿勢一起走出辦公室勢必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目光,雖然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外除了秘書和助理外沒有太多工作人員,但這一幕還是落在了不少人眼裡。
聶南深沒有要回避那些目光的意思,言晏自然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秦思硯約莫還在一樓大廳,聶南深從頭到尾沒說一個字,徑直帶著她上了專屬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聶南深俯身過來替她繫好安全帶,「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