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開過轉角,擁堵在工作室門口的記者們一覽無遺。
她這張臉一旦暴露在大眾眼皮底下,總有人能扒出一些無關緊要的資訊。
「我沒事,已經到樓下了。」車子熄了火,言晏面無表情的就掛掉了電話。
幾乎是剛下車的一瞬間就有人發現了她,有人叫出了名字,所有鏡頭都跟著掃了過來。
言晏若無其事的鎖了車,剛抬腳沒走幾步就被一擁而上的記者們堵住,「關小姐,傳聞你早在四年前死於車禍,請問您是怎麼活下來的?」
「您當年陷害聶家,再次回來就不怕遭到報復嗎?」
「當年聶家對您不薄,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刺目的閃光燈和咄咄逼人的話筒下是一張張幸災樂禍充滿諷刺的面孔,「昨天出席在聶老爺壽宴上的是你本人吧?消失了四年時間,您這次回來,該不會是打算厚著臉皮找聶總復婚的吧?」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了一片嘲笑的聲音,畢竟昨晚她還敢自稱聶南深女朋友出現在那裡,而但凡有點腦子有點良心的都該知道這個念頭是有多麼的可笑和不切實際。
言晏掃過那一張張陌生又刻薄的臉,忽然讓她想起四年前關珩被宣判成為殺人犯的那天,在法院外時同樣被這些自詡正義又傲慢無知的記者們圍堵的場景。
四年前是這樣,四年後依舊沒什麼新意,不變的結論就是,不論是關珩的死,還是她如今落得的下場,都歸咎於——她們死有餘辜,活有餘罪。..
於是她勾唇挑了個最冷漠的話題回答,「大概老天也覺得我狼心狗肺害人不淺,瞧不起我這條賤命,懶得收了。」
分明是自賤的話,偏生被她用最傲慢的語氣說出來,反而更像在諷刺他們。
但這句話彷彿也間接承認了當年她對聶家做的事,有人就像是抓住把柄一般的還想繼續追問,不料卻被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黑衣保鏢攔了下來。
說得好聽是攔,說得難聽就差把記者手裡的相機砸了,來勢洶洶猖狂得毫不留情。
言晏望著從人群中走過來的林秘書,後者已經來到了她面前,「抱歉,關小姐,我來晚了。」
他態度算不上恭敬,但足夠禮貌,只見女人唇尾扯了點兒冷笑,一言不發光一個眼神就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會帶著保鏢來這裡,無非是聶南深的指使,林秘書乾咳了一聲,下意識的看了眼那些仍有不死心的記者,壓低聲音繼續道,「聶總的意思是,希望您短時間內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言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你們聶總倒是嫌事情不夠折騰。」
說完,她甚至沒再往記者堆裡給過眼神,說完轉身就朝工作室去。
留下一眾記者面面相覷,不明白聶家昨天才往人身上潑了杯酒令她醜態百出,今天又出來護著是鬧的哪一齣。
林秘書又怎麼會聽不出女人話裡的意思,如果不是因為聶南深的緣故,這些記者或許不會找上門來,只不過料到了是這個結果林秘書也沒再阻止,要是能聽他們聶總的話,她就不是關言晏了。
揮手示意保鏢們把記者打發走,領著那七八個保鏢像守在門口,自己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