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硯臉上的弧度猛然僵住。
一直沒開腔的池騫沒挑起眉,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聶南深這不留情面的一走,良黎的臉色頓時也難看下來,但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怒,只好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由靳勝林推著輪椅去了另一邊。
「這個聶南深,架子是挺大。」剛走出幾步,中年男人就忍不住嗤了一聲。
良黎臉上帶著笑和路過的賓客打著招呼,眸底卻冷得厲害,「我早給你說過,他沒那麼好對付。」
「丟點面子而已,」靳勝林看了眼女人臉上虛偽的笑容,手指徐徐劃過女人優美的肩頸線,輕佻又滿不在乎的嗤笑,「怕什麼,連關珩那個女人都不是你的對手,還擔心收拾不了一個毛頭小子?」
四五十歲的年紀,聶南深對他來說確實只能算毛頭小子。
但這話也足夠猖狂自大,良黎一巴掌就拍了下去,還不忘觀察四周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低聲冷道,「注意你的分寸!」
男人扯了扯唇,但也沒再有過分的舉動,良黎看著那張盡顯無賴的臉,幾度壓制不住心中的噁心和怒火,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我勸你別太自信,我給你機會入駐江城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別給我惹多餘的麻煩。」
「少在我面前說得冠冕堂皇賣什麼狗屁人情,」靳勝林忽然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良黎,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可太清楚了。」
不屑,冷蔑,要不是她實在走投無路,又怎麼會有這好心,「我啊,勸你還是好好查查,到底是誰把你搞假慈善的事給捅了出去,別到時候又被人使了絆子陰溝翻船,咱們誰也討不了好處。」
良黎一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更難看了。
這邊,秦思硯放下手裡的杯子朝池騫沒笑了笑,「南深哥什麼時候找的女朋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我怎麼不知道?」
池騫沒淡淡瞥她一眼,「他找的,你該問他。」
秦思硯笑了下,手指落在杯底,鬆了又緊,「他不想和良黎有過多來往可以明說,也可以不用來,犯不著逮著個藉口趁機離開,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良黎難堪。」
池騫沒神情淡淡,「你覺得,他不待見的人,需要用藉口?」
秦思硯猛然怔住,清冷的五官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最後池騫沒也沒了繼續呆下去的興致,帶著溫紓一起轉身離開,秦思硯看著他們的背影,不斷用力的手指像是要將杯子捏碎。
藉口從來都只是用來寬慰自己的理由,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突然想起那個秘書口中所說的女人。
這一刻她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諷刺,跳樑小醜,原來指的是她自己。
行駛的車內,安靜的空氣被一道手機震動打破。
「來都來了,怎麼不進去?」聶南深看著莊園外來往的賓客,對著手機那端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溫和。
車外快速閃過的路燈明暗交錯的落在女人臉上,她望著前方淡淡的笑著,「不覺得這樣更刺激嗎?」